“小姐，去前廳吧。”采清在我耳邊輕輕說，“老夫人和女眷都在前廳呢。”
我將眉頭皺起，上齒輕咬著下唇，“你說，我該不該見婆婆最後一麵呢？”
“誰說是最後一麵！說不定袁家還會有複興之日。小姐不是讀過越王勾踐的故事嗎？”采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複興之日？當年越王勾踐臥膽嚐薪，能取得複興，是因為吳王的自大和昏庸。而曹操，他是三國一代奸雄，是不會給袁家喘息的機會的。曆史早已注定了一切，不是嗎？
我輕輕地笑了笑，說道，“采清，你覺得曹操和當年的吳王會是一類人嗎？”
采清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終於，我緩緩開了口：“見見吧。”
“那我就不去了。”采清紅著眼開了口。我知道，婆婆對她一向很疼愛。
“好。”我也不勉強，因為再見麵也隻會徒增傷感，而我又是為了什麼呢？我不知道。
剛邁進前廳，就聽見了一聲久違的呼喚“甄兒。”我的眼淚差點兒沒止住，幾乎要從眼眶中奔湧而出，我深吸一口氣，見這種感覺生生壓了下去。
“婆婆。”我聽到這一聲呼喚，將眸子抬起，卻看到了一幅令人憤怒的情景。曹丕這家夥，竟然拽著婆婆。
頓時，我感到氣血上湧，怒吼道：“你放開她！”
曹植在遠處走了過來，皺著眉說：“大哥，你怎麼對袁夫人無禮呢。”
曹丕聞言一震，被我憤怒的目光盯得有些退縮，手漸漸鬆開了婆婆。
“莞兒??????甄姑娘，我和大哥奉父帥之命帶來了袁家女眷。”
“有勞二位公子費心了。”我轉過頭，不願再看他們，“婆婆，您沒事吧，我很擔心你。”
“姑娘擔心什麼，他們因為姑娘你而被好生招待，住在東郊大院中。”
“曹丕，你閉嘴！”我忍無可忍，發了火。
“大哥，我們還是回避一下吧。讓她們好好敘一敘。”曹植把曹丕拖出門去。
我看著他們出去，不由心中開始感激曹植。
“喲，你攀上大官了，果真過的不賴啊。”大嫂看著我一身錦繡嫉妒地開了口。
我沒理她，更不想對她說出心中所想。
“長得美就是好，這不，日子過得很滋潤呢。”
“我寧願，這份美，被你拿了去。”這樣我就可以避免曆史的年輪，不在這愛恨糾纏的漩渦中，迷失了自己。這樣的我，才是我所期待的吧。
“好了。”婆婆止住了大嫂的話，轉而對我說：“甄兒，這些天，難為你了。”
我的淚在那一刻差點又止不住，“婆婆，我無能，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甄兒，我寧願，你不去求那曹賊。”婆婆怔怔地盯住我，“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
我搖搖頭，“沒有，隻是他驕傲地認為沒有他征服不了的人，所以答應了我。”
“甄兒，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嗎？”婆婆突然幽幽地問，目光緊緊地盯住我，令我的心一陣抽痛。
“還用問，肯定是見我袁家敗落，又攀上了曹家。”大嫂刻薄地說，致使我心中的沉痛又沉重了幾分。
“在婆婆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我質問道，右手食指還指著自己的心，指尖微微顫抖。
婆婆搖搖頭，歎道：“甄兒，生死禍福，都由你自己吧。”說完，領著袁家女眷走出了大廳，再不回頭看我一眼。
空蕩蕩的大廳中，終究隻剩下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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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外。
袁夫人突然仰天大笑，一隻手緩緩取下了頭上的釵子，向自己心口中刺去。“甄兒，對不起。”
此時背後一個黑影冒出，手疾眼快地擋下了她，並將其打昏。
“嗬嗬，你還有用呢。”曹操的笑容在此刻越發令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