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清落寞地走了之後,花了了回去便看到城陽巴巴地倚在門口等著她,一看到她回來便激動起來。
“他人呢?”
“走了。”
城陽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怎麼這就走了?我還沒見到他呢。”
“你見他幹什麼?說不定他真是幹了欺君罔上的事情,等到你四哥哥將事情查清楚,他馬上就要成一堆白骨了。”
城陽臉上的血色一下子便沒了,身子一晃便要站不住,恰好百裏強從外麵回來,快步過來扶著她。
“你不要這樣對她說話。”
百裏強將城陽扶到床上躺好,歎息著衝花了了道了一句。花了了心中一跳,怎麼這人連責備都是這樣的輕柔?
兩人從城陽的屋子中退了出來,百裏強送花了了回房間,麵上全是疲憊之色。花了了見他臉色蒼白得厲害,便倒杯水遞到他的麵前,“你怎麼樣?臉色白得嚇人。”
“無礙,老毛病了。這幾天奔波得久了,所以就想要犯病……”
他話未說完便猛烈地咳嗽起來,杯子中的水都濺出來灑在身上,看起來很是難受。花了了的心立馬便揪了起來,回身吩咐兩個丫頭,“快去拿一件幹淨的衣衫過來!”
兩個丫頭忙忙地跑了出去,百裏強的咳嗽還在繼續。他這次咳嗽得厲害了,瘦削的肩膀上下顫動,麵色慘白一片。
花了了急得一腦門的汗,她知道百裏強身患頑疾,從小就身子弱,不過這還是他在她的麵前第一次這樣猛烈的咳嗽,花了了見平時那樣修竹一般的男子,咳得像個孩子一樣羸弱無助,不禁心疼不已。
“藥……”
百裏強指著自己胸口,花了了趕忙上前探入懷中一陣摸索,終於找到了一個小藥瓶,忙忙地將裏麵的藥丸倒出來給他吃了。
半晌之後,百裏強的咳嗽才漸漸的弱了下去。
他半趴在桌子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看起來虛弱至極。花了了又給他倒了杯水,親自喂他喝下去,這才鬆口氣道:“好些了嗎?”
百裏強悶悶地應了一聲,抬眸虛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便垂頭笑了起來。
花了了不知他為何發笑,還以為這位咳嗽咳傻了,連忙湊過去急聲道:“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她越是這樣緊張,百裏強便越發笑得厲害,“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一腦門的汗。”
花了了因為擔心已經將腦袋湊過去了,百裏強忽然伸手探向她的臉,花了了傻愣在那裏不知道躲避,百裏強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頰滑上她的額頭,然後輕柔地細致地將上麵點點汗珠擦去。
這男人的手指可真是輕柔的可以,花了了覺得像是有片片羽毛輕拂過自己的額頭,不禁輕輕地道:“四皇子,你好些了吧?”
“好多了。”
百裏強將手收回,在椅子上坐好,然後抱歉地一笑,“剛剛嚇到你了吧?”
“有點。”
花了了也在他旁邊坐著,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看著他慢慢地喝著,這才呼口氣道:“以前總聽說你身患頑疾,我也沒親眼見識過,今天可算是……”
“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嗎?”百裏強輕聲地接了一句,然後失笑:“其實這還算是好的呢,隻是咳嗽得猛了一些,真正犯病的時候,那才算是嚇人呢。”
這人一派輕鬆的模樣,花了了隻覺得自己很蠢,怎麼能當著病人的麵說出剛剛那個話呢?人家生病發病有什麼好稀奇的?真是的……
“許文清剛才來過了?”
“是的,想要見城陽,被我給轟出去了。”
“聽說了。”
百裏強說著便又低低地笑起來,接著又咳嗽了幾聲,麵色還是一片慘白。花了了擔憂地看著他,“你這幾日為了那個事情不停地奔勞,很辛苦吧?”
“沒辦法,得要暫時將那個女人給安撫下來,又要派人監視著許文清,派去江浙那邊的人還沒有消息回來,並且這個事情最好先保密,不然事情鬧大了皇室也沒什麼顏麵。”
百裏強說著用一種溫溫的目光看著花了了,“這幾日多虧你在城陽身邊,要不是你,我看她連床都不會下的。”
“公主沒經曆過什麼,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隻是我看那個許文清不太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會不會是有人陷害他的呢?”
“你既然沒有懷疑過他,又為何不肯讓他見城陽呢?”
百裏強目光中閃爍出點點笑意,在他的眼裏花了了用水潑許文清這種事情應該是很幼稚的吧?所以此時他看著花了了,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頑皮的孩子,唇角笑意淡淡。
花了了倒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不管那個許文清是不是冤枉的,他讓城陽這樣難受就是他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