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魚腹中傳來人的聲音時,船員們個個驚詫不已,麵麵相覷。
一、魚腹中逃生
有一次,我差點在地中海裏沒了命。事情是這樣的:一個夏日的午後,我在馬賽附近景色宜人的海裏洗澡,卻見一條大魚張開了巨嘴,飛也似的向我迎麵遊來。眼下,十萬火急,我想死裏逃生,可仿佛難似登天。
我當機立斷,馬上把身子盡量縮作一團,雙臂緊緊地向軀體靠攏,蜷成一團,滾進它的嘴裏,穿過它的牙縫,掉進魚肚裏。大家不難想象,我雖然在它的胃裏,耽擱了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時間,但卻感到溫暖如春,舒適得很。
我心想,要是給它的肚子施加一點兒壓力,也許它就願意放我出去了。由於裏麵並不缺少活動的空間,所以我又是跺腳,又是跑步,甚至蹦蹦跳跳,故意戲弄它。我覺得沒什麼動作比快速的踢踏舞更叫它受罪了。於是我跳起了一種蘇格蘭踢踏舞,它頓時疼痛難忍,大聲驚叫起來,又把半個身子在海麵上高高伸出。
而此時,正好有一艘意大利商船打這兒開過,船上的人看見了這條魚,沒幾分鍾就用鏢槍把它給打死了。它被拖上甲板後,我就聽見那班船員七嘴八舌地議論,到底從魚的哪個部分開刀,才能取得更多的魚油。因為我懂得意大利語,所以我害怕得要命,害怕他們把我也來個開膛剖腹。因為我猜想他們會從魚的腹部開刀,所以我盡量站到魚肚的中間,要知道裏麵反正能待上十來個人呢,因為我也想象到,他們要麼在頭上開刀,要麼從尾上割斷。等他們從魚肚上戳穿了一個窟窿,我這場虛驚才算平息下來。
當我看到第一道亮光剛透進魚肚子裏的時候,我就大聲地對那些人嚷道:我能夠見到你們這班先生,又得到你們這班先生的鼎力相助,使我從窒息欲死的困境裏獲得自由,我真是感恩戴德!
當他們聽到魚肚子裏發出人的聲音時,他們臉上那股驚訝的表情,我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了。當他們看清楚是個光身男人時,他們的神情更是變得驚訝非凡。總之,先生們,我對他們講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就像我現在對你們講的一樣,他們一個個都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我恢複了體力後,便縱身跳入海裏,把自己的身子上下好好衝刷了一陣,然後遊至岸邊,找到了我原先脫在那兒的衣服。據我估計,我被禁錮在那巨大魚的胃裏,充其量不過兩個半小時。
二、智勇雙全的首領
在我從魚腹中生還後一個月,土耳其蘇丹組建了一支遠征隊,希望與各國建立友好的外交關係,順便周遊一下世界。幸運的是,我被推舉為遠征隊的首領。上任後,我所做的第一樁事情,就是把全隊最年輕、最聰明的人挑選出來裝扮成女子,但身上都暗藏著武器,在大隊人馬前麵先走幾百步當前衛。剛開始的時候,這給我招來了許多冷嘲熱諷。可是我想:
“你們笑吧,誰笑到最後,誰就笑得最好!”
步行一天之後,我們到達了巴庫的南麵,然後沿著海岸向前走。
這時,我們已經在波斯國王管轄的土地上行走了。但是,高加索的山民經常搶劫來往此地的大小商隊,從而造成了裏海西部和南部地區的動蕩不安。盡管這些山民要麼對波斯人,要麼對俄羅斯人負有納貢的義務,他們仍然一直認為自己是自由的,不願承認所謂的至高權威。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們來到了一個幽靜的、清泉潺潺流動的山穀,由於緊張地趕路,大家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一停下來,就立刻躺倒休息,還準備在此搭建帳篷,宿營過夜。這時,我登上山穀中央的一塊大岩石上,召集我隊伍中的全體人員——大約有二百五十個人,圍繞在這個講壇周圍聽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