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再度的大叫著,阻止黃蕊蕊:“蕊蕊,不要下來,這兒危險……”
下滑中的黃蕊蕊愣了一愣,下麵危險?不假思索的,她抓著長索,滑到了井底……霍景緯已經伸手,緊緊抱住了她。
想象中的毒蛇猛獸並沒有,可是霍景緯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他的額上,密密的全是冷汗,四腳也冰冷僵硬。
“蕊蕊,你沒事吧?”
“景緯,你沒事嗎?”
異口同聲的,兩人同時問了出來。隨即,霍景緯發瘋的推著她:“蕊蕊,你快走,這兒很危險,你快走,你快走……”
黃蕊蕊再度查看了一下四周,除了井壁上的枯苔,除了腳下厚厚的雜草,並沒有絲毫的危險,可霍景緯的這樣子,卻象真的很危險。
她伸手,緊緊的抱住霍景緯,抱住他推著她的手臂,連聲叫他:“景緯,景緯,你怎麼了?你別這樣,這兒沒有危險的,這兒沒有危險的……”
這一連串的叫喊聲,令霍景緯漸漸的安靜下來,他試著,看著四周,看著十五年前,就烙上心上的陰影,這是他多年揮之不去的惡夢。
見他安靜下來,黃蕊蕊也知道這說法,令他相信,她抱著他,繼續對他道:“真的,景緯,這兒沒有危險,你看看,你仔細看看,這四周,隻有井壁,什麼危險都沒有……”
“真的?這兒真的沒有危險?”霍景緯遲疑的看著四周,心跳依舊急促,仍是不相信。
“真的,景緯,這兒真的沒有危險……”黃蕊蕊抱著他,有些泣不成聲:“便算真有危險,我也會陪在你身邊,我和寶寶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什麼危險,我們都能應對的……景緯,別怕……”
她一邊哭泣,一邊安慰著霍景緯,甚至拉了他的手,輕輕的觸著四周的井壁:“真的,景緯,你瞧,隻是一麵井壁,什麼危險都沒有的……”
霍景緯的手,在碰著了那些冰涼的石壁後,觸電一般的快速縮了回來,遲疑的看著黃蕊蕊:“真的沒危險?”
“相信我,景緯,相信我,真的沒危險……”黃蕊蕊鼓勵著他,伸出自己的手,貼在了那井壁上:“瞧,景緯,是不是沒危險,我還在你麵前……”她一邊說,一邊再度拉了霍景緯的手,讓他試著,再次輕碰了那井壁:“試試,是不是沒有危險?”
霍景緯顫抖的五指,碰在了井壁上,雖然依舊在顫抖,可這一次,他沒有那麼飛快的縮了回來。
“是不是,景緯,我沒騙你,這兒真的沒有危險,我沒騙你的,真的沒有危險。”她看著他,微笑著誘異他,可臉上,全是淚水。
她的景緯,這是怎麼了,會恐懼害怕到這個地步。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這跟十五年前的情景,多麼的相似,霍景緯遲疑著,再度伸了手,試探著觸碰到井壁上,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快的將手縮回來,甚至還在井壁上輕按了兩下。
“景緯,你相信了吧,真的沒有危險吧。”見得他不如剛才那麼驚慌,甚至能主動的觸碰那井壁,黃蕊蕊真的是欣慰的笑了起來。
“好象是沒危險……”霍景緯遲疑著,終是半信半疑的答了這一句。
“真的,沒危險。”黃蕊蕊抱著他,淚水再度不成囂的往下掉:“這兒沒有危險的,看,我和寶寶不是還好好的在你的麵前?”
見得他的恐懼,一點一點的消下去,神情也不如剛才那麼緊張,她貼在了他的胸前,聽著他那慚慚的平複的心跳。
漸漸消除了恐懼的霍景緯,一手緊摟了她,另一隻手,結結實實的撐在了井壁上。
多少年來,多少次的夢中,都是在這枯井中,獨自一人獨自在這兒承受著所有的恐懼,麵對著四壁,苦苦的受著煎熬,期待著拯救。
可現在,給了他希望和勇氣的人,就在身邊,而恐懼了十五年的井壁,也結結實實在掌下,沒有任何異樣。
當年的心理醫師,什麼係統脫敏法,滿灌法,也都給試過,這深入骨子中的陰影,是怎麼也揮之不去,可現在,黃蕊蕊在他的身邊,他似乎獲得了無盡了勇氣,他居然能平穩的麵對這一切。
他撫著井壁,將四壁都緩緩的觸摸了個夠,最後,他蹲下身,抱著頭無助的痛哭起來,這折磨了十五年的惡夢,這一直潛藏在他意識中的恐懼,經過多方治療也不能緩解的幽閉症,居然就這麼克服了。
見他抱頭無助的痛哭,黃蕊蕊不明白怎麼了,她跟著蹲下身,在背後,溫柔的,緩緩的抱住他:“景緯,你冷靜一點,不要怕,不管怎麼樣,我和寶寶都會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