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片片飄落,遼的春天卻依舊冷得厲害,土黃色的天空,無垠的沙漠,廣闊的胸襟,交織起來,究竟是什麼?
惟有孤寂伴人入眠……
若晰慢慢倒在床上,右手緊緊抓住她自己的脖頸,久久不鬆手,不一會兒,她的臉變得烏青,手漸漸發白。她咬破自己的手指,用匕首挑破自己的血管,貪婪的允吸,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任眼淚沾濕枕巾。
慢慢放下床上的幔帳,依舊是紅色,永不褪去的紅色。她又想起戰爭,便又是眼淚……會有第二次戰爭的,會有的……是否又是那濃密的血腥味蔓延至每個細胞?誰死誰生?誰敗誰勝?誰寇誰王?到底是數不清的糾葛……
她可以看得到,站在窗邊那寥寞的影子;她可以觸摸得到,他內心無垠的孤寂;她可以感受得到,那份深沉的愛。然而,她卻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她靜靜地看著血管,想象著挑開血管的瘋狂,感受那時心情的愉悅。她從來都不是堅強的,不過是命運給她的不公太多,嗬……如果沒有那些所謂的感情,她會活得更好的,會的。
就像冰上的舞蹈,美麗多彩,隨著太陽光的照射角度變換著無窮的光彩。而又有誰知道,有人曾經在美麗中摔過跤?
沒人理解的孤寂就是傷殘,落葉的凋零,夏季的終結,終究抵不上一個‘過’字。
她朱唇輕啟,又吟:“紅酥手,黃縢酒,滿城□□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
一首詞,何歡作此書?何悲提此詞?她反複地提醒自己,終究是曆史,都是過,過,過。奈何卻悲憫成誦,再尋牽掛?
她又不禁看向窗邊的人,如此熟悉的臉,卻也不是那人。心中一陣抽搐,疼痛就如蟲子一般啄食她的心,千瘡百孔的心,又豈是一針一線能縫補得好的?
臉上的淚痕尤在,緩緩倒在床上……
“啪!”門開了……
“皇上,她呢?”耶律隆緒猛地轉頭,便看見他的母後和皇後。待他往床上看去時,毅然發現幔帳已經被搭下,銀紅色的幔帳迷了他的眼,他就如發瘋一般衝向床邊,粗魯的撩開幔帳,卻看見她臉上的淚痕和手腕上那殷紅的血液……
蕭太後的嘴邊揚起似有若無的笑,笑得詭異,令人發毛……她拉著蕭菩薩哥便出了房門。這樣的情況,自然沒有說什麼……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抬起右手允吸從傷口緩緩流出的血液,眼瞳中看不出什麼沒有任何波瀾。他拿起扔在床上的匕首,向自己的手腕劃去,鮮紅的血流下,滴在床上。他伸出手到她的嘴邊,他以為可以讓她好過一些,卻是……
她拿起他的手,便朝手背咬去,慢慢扯下一塊肉。汗珠從他額頭流出,他咬牙。他的手,血肉模糊……她俯下身,用舌頭舔吸從傷口邊緣逸出的血。
她猛地抬頭,“你知道嗎?我,喜歡血……”她輕聲地說。“傻瓜,我不會愛上你的。”她的眼睛就如血一樣紅,她的嘴角還有一絲血,頭發散亂,已經將她的臉擋住。
她好恨,好恨。看到血一般的東西,她會不禁想起那夜的,真的會的……她瘋狂的將幔帳扯了下來,用手死死掐住她自己的脖子,她朝著鏡子大叫:“為什麼會有你啊!為什麼?”用右手撫過她自己的左臉,她輕語:“你不是我的,你不是!不是啊!”
她會徹底瘋掉的,真的會的!她抓起床上的匕首向臉上劃去,卻被耶律隆緒攔了下來。“你瘋了!那是你的臉!”
“我討厭它!討厭它!你明不明白?我討厭它!討厭這張漂亮的臉!它不是我的臉啊,不是!我不要它!”她真的快要崩潰掉,正午的太陽在房間留下慘白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