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大威二十二年,我七歲。
“七皇兄——”一個稚嫩的童聲由遠即近,轉眼間就到了我的書房門口,門口的小太監還沒來得及通報,有人便“砰”的一聲推門衝了進來,然後便是一陣急促喘氣聲。
我正背對著門口,整理我寫成的天書,不過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我頭也不回:“小厚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跑那麼快,你不記得你氣喘的時候的苦啦。你快去給我坐下。來人,給八皇子倒茶。”
“不……不喝了,”我這個可憐的小弟稍微理順了氣就跑到我旁邊,“四哥元吉回來了,現在正在武威校場,看來要和五哥六哥動手啦,我是趕來叫你去看的。快走吧,去晚了好位子都沒了。”
“哦,是嗎?”我揚了揚眉毛,“你知道我對打打殺殺沒什麼興趣,我去湊什麼熱鬧啊。你自己去玩把。”
“不光是打架,還有別的,”小家夥湊到我耳朵邊上,“父皇也會去,聽說元吉從萊州帶回了很有趣的人和東西要獻給父皇。”
老頭子也去?“老頭子”是我暗地裏對父皇的“愛稱”。比叫父皇什麼的都要舒服不少,當然隻限於暗地裏。
萊州就在現在的山東半島,是個沿海的州府,那裏有什麼好東西呢?小日本就在海對麵,莫非他們從海裏淘到了什麼寶貝,拿過來拍老頭子的馬屁?
“有趣的東西?”我終於把眼光從《音樂》上挪開,正好撞上小厚那熱切的眼光。
他使勁的點頭,道:“我看見了兩個黃頭發藍眼睛的人,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他們大家都去看了,七皇兄你肯定也沒見過。”
嗯?歐洲那邊的人也來了?我沒見過?我都在那裏呆了好幾年了。按理說這個朝代他們沒有什麼技術可以坐船從歐洲開過來啊。難道那邊的曆史也全變了?該不會是帶著槍過來的吧?
我越想越不對勁:“走,我們去看看!”
能為我這個“偶像”辦事,小厚簡直是樂此不疲,全然不顧自己有哮喘。這份感情,讓我這個“大”哥哥很是感動。
我的書房位於皇城的東邊,我自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有聊齋”。有聊者,不無聊也。
而武威校場則位於皇城北部,是開國太祖皇帝為了鼓勵習武定下的,在皇城中專門為皇家和禁衛設立的比武訓練場所,我自從練了五禽戲就很少去那個地方了。
不過那裏什麼武器都有,我倒是為了鑄造冶煉技術專門在那裏待了好幾個下午。有幾把掛在司令台上的鐵劍據說是開國元勳留下來的,近七八十年了,居然沒有一點鏽跡,曾引起我很大的興趣,遲早我要把它們弄下來當我的實驗品。看看古人用什麼好辦法可以防鏽。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什麼,跟梁厚說道:“小厚你先去,我去把十二皇妹帶上,她很久沒見父皇了。”
“啊?又帶她?”小厚顯然不樂意,“上次我們帶著她,我後來被十一弟他們嘲笑了半天,說我有個醜尾巴。再說父皇也不喜歡她。啊喲。”
“她是我們小妹啊,醜醜醜,你生出來的時候醜多了!”我不客氣得給了他腦門上來了一個“毛栗子”。
“哦,那我先去了。”小厚顯然不太服氣,嘴裏嘀咕著“我生出來什麼樣你怎麼知道”之類的話捂著腦袋便跑遠了。
說歸說,這十二皇妹實在是長得有點欠缺,人很瘦,放到後世還能以骨感美取勝,放到唐代就實在讓人難以忍受了,她媽媽也隻是一個才人,原來就是一個宮女。在後宮無權無勢,所以十二皇妹從小就沒人願和她一起玩,我覺得她們母女可憐,經常對她們有所關照。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寫書,閑暇時間根本就不多。
現在這種可以見老頭子一麵的“大事”,也不一定有人會去通知他們。
應付過徐才人的一番千恩萬謝,我拉起十二皇妹就走:“走,小妹,七哥帶你看父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