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手絹上可以知道,李幼娘馬上就要及簪。
明朝男女到了一定歲數按照法律就必須嫁人迎娶,否則可是要罰稅的。明朝女子多在十五歲左右嫁出去,粉嫩嫩蘿莉一隻。十八歲還嫁不出去,就算是剩女了,會遭到左鄰右舍鄉鄰們的鄙夷。
比如說嫁不出去是家裏吝嗇舍不得花婚禮錢或掏嫁妝,或者就是這姑娘嫁不出去是因為德行有虧。總之,姑娘嫁不出去,一家人都抬不起頭來。
明朝中後期流行富嫁,即使普通百姓,也要將婚禮操持的風風光光。男方家要出的聘禮比起現代來說也不輕,女方家要掏的嫁妝更是不能馬虎。
這關係女兒在男方家的臉麵,而且嫁妝也不是給男方的,所有權還在女兒手裏,將來有女兒的兒子繼承,其他女人的孩子無權繼承。如果嫁出去的女兒無子,也沒有繼子,這筆嫁妝所有權還在娘家人手裏。
而男方的聘禮,若婚姻破裂,這聘禮還是要還回去的。具體情況還要看婚姻破裂的原因,罪在男方,這聘禮9沒必要還了。
為了聘禮和嫁妝,往往再窮也要搞借貸。而生活在溫飽線的平民們,則很難講究這些,多是養個童養媳省掉聘禮。或者兩家互換女兒親上加親,一切都以節省為目的。
但婚禮是不能馬虎的。
如今李幼娘將要及簪,朱二哥還沒擺脫宗人府的管轄。就算提親,也是不具備法律效應的。反而會犯了宗人府規矩,極有可能發配鳳陽中京守著祖陵。高牆內,有吃有穿無人交流,會慢慢折磨到死或被折磨成瘋子。
現在能不能從宗人府脫身,全在朱以溯那支筆杆子上,以及一點點運氣。對此朱二哥使不上力,但也不能束手待斃。
這輩子當了宗室就沒法當文人,宗室和文人是天然不對付的兩個群體。都恨不得對方死絕了才好,1個嫉妒對方有自由能當官,1個眼紅對方一出生就不愁吃喝還婚姻包辦。
搞笑的是兩個集團都認為對方是大明朝的禍害蛀蟲。
朱二哥現在就是逃了,也當不了文人。因為他還是黑戶,更找不到貨真價實的族譜來證明自己身世清白,也沒有科考擔保人。
而他的出路,也是唯一的生路隻有1個,那就是從軍。
宗室子弟有軍功不可怕,對皇帝來說和文人集團攪成1堆的宗室子弟才是有威脅的。所以明朝的宗科徹頭徹尾就是1個笑話,看不明白的考死了也考不上,能看透徹的9明哲保身不去考。反正有爵祿在,悠悠閑閑過日子多自在?
如果這李幼娘對自己有意思,實在不行就拐了跑路。有那套體操在,早晚能鍛煉的比呂布還猛,當個大頭兵朱二哥有信心一步步爬上去,完成自己‘清君側’的理想。
某個穿越眾自我感覺過於良好,也不想想這具身體還是個沒長毛的小屁孩。和那李幼娘素無交集,人家為什麼要對他青睞有加?
白紙上寫下清君側3個字,朱二哥眼眸靜謐。
他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一來這個世界這3個字就像魔症一樣在腦海裏打轉。燒了這張紙,朱二哥吹了油燈回到暖炕上入睡。
有領先這個世界5年的眼界,誰都會有掌控這個世界,彌補這個民族遺憾的潛在想法。他不是皇帝,又當不了文人治國,能做的隻有1條途徑,那就是造反割據,步步高升,踩著滾滾人頭爬上去。
……
4月初9,父子倆一起吃了頓早飯,朱以溯帶著1夜加工好的奏疏帶著趙期去了代州州城。而朱二哥同學吃飽喝足後,開始在房子裏練習體操。
這體操極為連貫,可以活動到周身每1塊肌肉。一遍下來正好能將體能消耗幹淨,身體累,精神頭卻是無比的旺盛。
無所事事的朱二哥隻能回房子看書打發時間,竟然找到了1本古代的穿越小說。是宋朝人寫的,主角是巴蜀地區司馬族人,穿越到司馬懿身上的故事。
這書看完,洗了個頭,1頭長發雖飄逸,就是洗的太麻煩,現在天熱了更顯得有些油。頭發散披著不會紮,換了身棉布長袍罩了件青色無袖對襟衣,拿了半吊萬曆通寶朱二哥就出門喝藥去了。
村頭李家醫館關著店門,卻有側門可入,門開著。院內平整青石地麵上鋪著1層不認識的幾種藥材,李家小娘子還是昨日打扮,頂著竹笠素紗,手裏握著草叉將1地藥材翻著。
李家除了行醫外,種地收獲的糧食是攢不下這3進出的大院的。李家順便還做著藥材生意,收購一些常見藥材進行簡單加工,等著商人上門收購。
1大碗黑漆漆湯藥喝下去,苦的朱二哥5官扭曲,李幼娘又遞上1隻小碗,朱二哥臉色當即就垮了:“幼娘姐,還喝啊?”
“這是甘草熬的,兌了蜂蜜最是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