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遍《論語》,又吃下3枚點心,喝了兩碗茶後趙期終於是趕著牛車回來了。朱二哥風一樣衝出去,拿起兩遝被草紙包著的竹紙。
趙期莫名其妙的就見朱二哥邊走邊撕了草紙,見朱以溯1身嶄新官袍出了正房,趕緊迎上去問:“老爺,要外出?”
“嗯,將車上的紙都搬到二郎那,準備1百兩銀子拜禮,隨老夫去拜訪錦衣衛菅總旗。這3日後要赴任,帶幾名家丁護衛也是好的。”
“老爺所言極是,這新平堡就在長城腳下,想著就心驚。”
見趙期一臉恐懼,朱以溯哈哈一笑道:“你這老奴,膽量還不如二郎雄壯。”
“二哥兒是太祖高皇帝血脈,自然是不懼兵戈的。再說,老奴怎能和二哥兒相比?”
主仆倆笑談幾句,準備好拜禮,駕著牛車悠悠走了。
那名躲在正房後牆處的錦衣衛掏出套著筆帽的毛筆,沾著口水在紙條上寫了些,再掏出懷裏乖巧信鴿,綁好紙條,放了出去。
他身材雄壯,正是菅典標總旗麾下的小旗何衝。
放了信鴿,一身短衣農夫打扮的何衝翻牆而出,找了個涼快隱蔽的地方休息去了。他對這個監視的任務已經沒多少興趣了,朱以溯父子雖然俱是英才,父慈子孝,朱二哥又是一片赤子心懷,再監視也不會有什麼有意義情報。
皇帝最擔心的就是宗室謀反,就朱以溯父子這點家當人脈,就是說自己要造反也沒人相信。錦衣衛上下自然動力不足,他們喜歡的是大魚。
偏房裏朱二哥重新研墨,鋪好竹紙後,先在草紙上寫幾字找手感,隨後開始提筆謄抄《論語》,心中誹謗,豎寫真心不如橫寫來的順手。
更坑的是這竹紙是空白一片,連個縱橫線都沒。他哪裏知道,這是朱以溯故意坑他。如果沒有這個賭,朱以溯會安排趙期在竹紙上印刷縱橫線,以方便書寫。
沒有縱橫線校正,朱二哥隻能停筆,否則寫下去也是歪歪扭扭不成方圓。自己看都窩心,更別說拿出去送人了。
在黃木桌上提筆點上兩排幾個等距的點,吹幹後再將竹紙鋪上,這樣就有了左右隔行校正的坐標,這才開始揮筆疾書。
“《學而篇第1》,學而時習之……”
一口氣謄抄5頁,朱二哥眨眨幹澀的眼睛,長出1口氣,揉了揉發酸的手腕。4書中《論語》足有1萬近兩千字,1頁平均3字,這才完成了9分之1,還需努力啊。
一邊重新研墨,朱二哥索性脫去衣袍,穿著一件白棉裏衣,3月前裏麵是肚兜……提筆繼續疾書,房間裏又回蕩起莎莎的紙筆接觸摩擦聲。
仿佛能催眠,房梁上那個少年錦衣衛不由捂嘴打了個哈切。將自己固定好,枕著手臂幹脆睡了過去。
《論語》上下2篇寫完,肚子也餓了。
擦了把汗朱二哥一手拿著點心,一手握著茶壺,匆匆填飽肚子,精神有些虛,就洗了把臉,開始謄抄字數比《論語》還多兩千的《中庸》。
這本抄完,4書完成了兩本,這時候已到晌午,繼續吃些點心,朱二哥收好《中庸》稿子,再撕開1遝竹紙鋪上,研墨揮筆,這鵝毛筆已經是第2根了。
傍晚時分朱以溯主仆事情順利辦成,忍著好奇心朱以溯沒有去打擾兒子。囑咐趙期:“去屠戶家裏提5斤肉來,晚上煮些肉粥給二郎。另外……沒別的了,去吧。”
朱以溯還打算讓趙期順路跑腿去李家開兩副養神的方子,1想還是作罷。
點兩盞油燈,朱二哥開始謄寫四書五經中的5經,按照順序先謄抄的是《詩經》,這玩意兒好背,難得是有許多生僻字,速度不由放緩下來。
抄完《詩經》後,朱二哥打算再抄一些《易經》就休息罷工。他餓了有茶有點心,這可苦了房梁上那個少年錦衣衛。本就是個能輪換的活,這位也沒帶什麼幹糧,結果朱二哥期間9用夜壺小解兩次,門都沒出去1步。
沒機會溜出去,這少年錦衣衛可把朱二哥給恨死了,肚子咕咕叫,這位睡了1天實在睡不著,隻能幹熬著。
丟了鵝毛筆,朱二哥吹滅一盞燈,邁著醉步原地轉轉,兩腿發軟,右手更是酸痛。就連小腰板也快折了,加上精神疲倦,讓朱二哥好不難受。
跳了跳,將謄寫好的5本書分別用較大的草紙包起,抱著朱二哥出門去了正房。
那少年錦衣衛輕飄飄落地,正要跟著混出去,卻見趙期坐在對麵偏房台階上削著什麼東西,這少年錦衣衛哭喪著臉退了回去,發現自己餓的爬不上房梁,隻能躲在牆角,這裏還有夜壺,讓這家夥臉都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