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毛川由西向東,於東渠南轉流淌。玉林城和鎮虜城佇立在兔毛川北岸,依山傍水利於防守,又有兔毛川灌溉兩岸,是明初軍屯的重要地方。
鎮虜城韃子酋長莫日根、玉林城酋長阿拉塔率兩千騎過兔毛川,匿於南岸召集躲避馬賊的眾多小部落頭人議事。
塞外的這些部落1遇到風吹草動跑得比兔子還快,自古出塞的大軍,很難堵住這些滑不溜秋的泥鰍,隻有大決戰的時候才能逮到。
這些頭人1聽大同鎮明軍出塞,東路9出兵萬騎,當即9嚇得麵如土色。光東路9萬騎,加上其他幾路那還得了。
遊牧民族善戰不假,這也是為生活所迫。本質上來說,人隻要能活下去,9不會去拚命。韃子也是人,自然不會去找可能出現的數萬明軍鐵騎送死。
莫日根怎麼勸說,拿努爾哈赤舊事來激勵,也是無用,不由發急。
這些小部落頭人實力低微,可架不住數量多,湊1下還能湊出兩千騎。兩千騎和4千騎突襲對方分散的部隊,是不同的概念。
兩千騎可能會被糾纏住,到時候明軍4路合圍,他們結局恐怕不會太妙。而4千騎單對明軍1路,就有著絕對的數量優勢,隻要1擊得手,明軍自然喪膽,到時候打出翻版的薩爾滸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候突然落雪,風聲呼嘯,莫日根仰天大笑,張開雙臂擁抱灰色蒼穹:“哈哈哈,這是長生天的意誌!你們看看,如今明軍侵我牧地,而他們諸部分散,長生天又降下這樣的風雪,難道不是在保佑她的子民嗎!”
玉林城酋長阿拉塔也是1喜,揮舞著短粗手臂,紅紅的胖臉滿是喜色:“對對,這就是長生天的意誌,長生天會保佑她的子孫的。”
莫日根突然跪倒在地,雙臂展開仰天長呼:“長生天啊,保佑我們擊敗明軍,這片牧地是我們的家園,也是我們蒙古諸部子孫的家園。長生天是不會坐視明軍欺淩她的子孫的,你們還是不是長生天的子孫?”
隨行的老薩滿也是帶著幾名學徒開始跳舞,恰巧有捕獵狼群因風雪而長嚎,狼嚎聲1錘定音,各部頭人紛紛跪拜,長呼長生天保佑。
這幫頭人回去召集部屬,莫日根與阿拉塔所部兩千騎士氣高漲,就連他們兩人也是士氣高漲,戰意昂昂。
能見度極低的風雪下,出塞明軍路況不熟,偵查散騎也多有迷路,東西南北難辨。
左軍郭諒千騎就在兔毛川南岸行軍,得到軍令向北岸移動,險險與這兩千騎遭遇。然後過結冰的兔毛川,卻也失去了方向,轉向向東,竟順著來路返回。
右軍渠家幀千騎南下向中軍靠攏,為避風雪貼著山峽行軍,方向西南,正巧與駐紮在東渠的中軍錯過。
這麼大的雪,渠家幀認為朱以溯的中軍頂不住,會火速前往玉林老城躲避風雪。而他向西南行軍,正好就是玉林老城的位置。
風雪之中,前軍何衝部在玉林老城中準備9緒,何衝要準備出兵鎮虜城,但覺得不妥,押軍不發,多派散騎向東探尋中軍所在。
後軍,朱弘昭心中著急,風雪迫人更催人急,好在李成棟從中軍返回,指明了路況,後軍於是才前進。
“大人,風雪這般大,兒郎們撐不住多久,不如起軍向西於玉林老城休整?”
1員部將渾身沾滿雪花,單膝跪地聲音幹啞:“如今目光不及35步,諸部斥候傳遞不暢。中軍駐於東渠平曠之地,又無營壘可依,若韃子奇襲,中軍危矣!”
“怕什麼!你是大明軍的將軍!諸部距離中軍已不足十裏,若有敵情頃刻可至,有何可懼!”朱以溯站在長布圍裹的帷幕中,一旁趙期披甲熬煮雪水。
“李將軍先起身,你之所想本將自然知曉,但軍令已發,諸部向此處靠攏,若中軍轉移,此時又軍令不暢,難保諸部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