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偏殿,錦衣衛掌事許顯純帶著天子親軍已將這裏保護的密不透風。
他要比宮裏那些太監明白的多,齊王不僅是天子的左膀右臂,手裏還握著1支正在等待編遣的大軍。1旦齊王在宮裏因為天寒凍死,這麼1個可笑的原因而死,山東必然大亂。
在山東齊王的名望信譽眾口傳揚,能征善戰,帶兵嚴明轉戰山東秋毫未犯。而齊王府在兵災、歉收的情況下接濟災民,活民無數,更是收盡齊地民心。
皇後鑾駕到,一片跪拜中,皇後張嫣穿著青紅絲繡便服比甲,麵容冰冷下輦,看1眼單膝跪地的許顯純,語氣清冷:“昨夜之事蹊蹺,嚴加偵尋。務必要給齊王殿下1個交待,尤其是少監穀平海。”
“遵皇後懿旨,臣這9去查。”
張嫣入偏殿,兩名白胡子太醫跪拜在床榻前苦苦哀求:“齊王殿下,小臣以性命擔保,這藥湯祛寒……”
另1名太醫語氣悲憤:“殿下若信不過,小臣為殿下試藥……”
床榻旁,高傑雙膝跪著,垂著腦袋拳頭捏的緊緊。這入宮才1日,自家王爺9險些被人害了,高傑如何不怒?
“本王無礙,不吃藥……滾,就是不吃藥!”
額頭搭著白巾,齊王揮著手臂,一臉的難受:“高傑,將他們轟出去……靜養1日,本王又是好漢1條!”
“呦,天下揚名戰無不勝的齊王竟然怕吃藥?”
張嫣端起宮女捧著的藥碗,走向床榻,坐在宮女搬來的椅子上,高傑與兩名太醫行禮退出去。
1手端著藥碗,1手握著長勺攪蕩,張嫣目光落在黑漆漆的藥湯上:“齊王不飲宮中湯藥,傳出去皇帝的臉麵往哪擱?”
想到昨夜的事,朱弘昭雖然占了大便宜,可他更多的是委屈。這是皇宮,皇帝的自留地,他在這裏都被人暗算,又無法伸張宣泄,其中的憋屈難以用言辭表達。
現在渾身時熱時寒,昏昏沉沉仿佛靈魂都能飄出體外。生命的孱弱讓他無助,也讓他羞怒,人終究是人,戰勝不了時間。
此時腦海中各種雜念打著旋,又一片空白,他是順著本能抗拒著宮裏的一切。
看著皇後張嫣,看著皇後那清冷麵容上1對悲傷的眸子,朱弘昭思緒從空靈中返回,淚水淌下:“皇嫂……臣弟心裏憋屈!自立世以來,從沒被人這麼害過,連個凶手都找不到!”
1名老太監聽到齊王這話,不動聲色扭1下頭,與1眾宮女、宦官退出寢室。有些東西大家都知道,但當麵聽聞,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張嫣心裏如何不憋屈,看著這家夥威名赫赫卻在自己麵前哭,她是氣笑不得。
嚐1口藥,張嫣苦的眉頭輕皺:“先喝藥祛寒,養好身子你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齊王殿下。還說你是天下第1英雄,看看你現在,就像個弱女子。”
“喝,皇嫂端來的是毒藥臣弟也喝!”顫巍巍伸手,張嫣隻是1歎,握著長勺:“看你手抖的,張嘴……這養好了身子,奸賊們才會惶惶度日。”
喂著朱弘昭喝藥,張嫣柔聲細語:“昨夜是皇帝疏忽了,改日給你配備1班親隨,身邊有些親近人,什麼也會有個照應。”
喝完藥,張嫣掏出手絹給他擦拭嘴角,淚痕:“以後呀,少喝那麼多酒。你長得好,歲數還是那麼點。答應本宮,以後飲酒不可過3杯。”
“難,不飲酒9睡不著。”側頭望著張嫣,苦笑道:“1壺酒,最多9飲1壺。有些事情想著讓人難眠,喝些酒,臣弟才能入睡。”
“既然事情憂心,你9別往心裏去。你看信王多安樂,每日聽講十遍,就在宮裏玩耍。多憂者傷心,易怒飲酒又傷身。以後93杯酒,許多事情有皇帝挑著,你想再多也是徒勞。”
朱弘昭微微頷首,閉上眼睛:“冬日氣寒,皇嫂也多多保重鳳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