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家眷走到李維翰身後,齊齊跪拜。朱弘昭揮揮手1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先由本王麾下健兒監管庇護,風頭過了送你們去南直隸安置家業。”
看著李家家眷被押走,李維翰自盡。許顯純抱拳道:“齊王殿下,這些家眷最好搜身。免得帶走關鍵契約、票據。”
“你看著辦吧,別對女眷無禮。怎麼說都沾親帶舊,隨身首飾9留著吧。”
“齊王殿下仁德。”
銃騎在錦衣衛帶領下4處抄擊,拿著幹股契約從1家家商會裏將銀子兌出來。並封查李家京中商鋪以及倉儲中的米糧布匹,同時飛騎通報通州,令飛熊軍查抄通州,再由高傑率軍直撲山海關,將那裏李家囤積的糧食查沒。
京中內外兩城夜中一片馬蹄嗬斥聲,按著李家賬簿所記載的銀兩先後被押解至長安西街。李家除了內城這座院子外,外城還有別院,城外也有莊子,都在抄沒序列中。
左良玉抱著李家賬簿,先與朱弘昭帶著儀衛走長安西街,經長安右門進皇城,抵達承天門,也就是後世的天安門前的廣場。
這裏已經站滿了睡眼惺忪,卻在黑夜寒風中精神抖擻的朝中文武、勳戚世胄、其中最激動的就是科道官禦史們,因為齊王此次出宮查抄的是貴戚,更關鍵的是齊王沒有聖旨!
可惜這些科道官禦史們並不在宮裏當值,現在還進不去。見齊王來到承天門前要過護城河,1個個又閉嘴不談。他們要和皇帝講道理,和齊王這種野蠻人能講什麼道理?
而勳戚序列則是一片愁雲,朱弘昭這個齊王,還是對他們勳戚世胄下手了!
等候已久的李墨軒領著錦衣衛禁軍為朱弘昭開路,經承天門抵達端門。老魏從1側跑出來,迎住朱弘昭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將1道中旨塞到朱弘昭手裏。
1路繼續穿過午門、皇極殿等3大殿,最後來到乾清宮。
這裏皇帝困的要命,還要端坐在那裏被宮裏當值的禦史們各種引經據典說教著。
今晚錦衣衛動手,沒有經過6科中刑科給事中的簽字用印,這是不合律例的!是無效的!如果這都能立案,那以後規矩壞了,誰還能製止錦衣衛?
這次對付勳戚,那下回會不會這麼對付某些文臣?所以他們必須要給與最激烈的反擊,將錦衣衛這條狗的狗鏈子拴牢,省的將來將他們咬了。
“齊王千歲入殿!”
通報聲1層層傳遞,正輪番對天啟開火的禦史猛地一頓,齊齊熄火聲勢不複之前猛烈,開始和天啟柔聲細語講道理……
朱弘昭右手舉著賬簿左手按著劍柄大步入殿,步履穩健,甲胄作響。還在對天啟講道理的禦史也停了下來,天啟板著臉輕呼1口氣。
“皇兄,抄出贓款約42萬有餘,現銀1百3萬兩就在長安西街。這是罪人李維翰認罪血書,許顯純、成國公與李家家眷皆能證明血書真假。”
朱弘昭將血書以及中旨掏出來,遞給天啟。轉身走向葉向高,上下打量著這個小老頭,朱弘昭微微1笑,笑的令人發寒:“葉閣老,這些是李家賬簿。本王的意思是燒了比較好,諸位覺得呢?”
“這怎麼能成?”葉向高哪能讓朱弘昭如願,抄來的銀子全靠賬簿對賬。
這種時候這個老頭竟然還在想著這筆銀子……
朱弘昭臉上的笑容毫無變動,生硬而無情:“李家賬簿需要這麼多賬冊?罪人李維翰自盡時告誡本王,說貪墨撈不來多少錢,而錢生錢才是大利。並說,天下最大的利在遼鎮,在建奴。”
笑容緩緩斂去,朱弘昭厲聲冰語:“李維翰為了掙錢快一些,對京裏各大商會的運作方式進行認真學習。其中多數賬簿是關於這些商會的,也有江南兩廣的。若葉閣老不反對,本王9燒了這些賬簿?”
葉向高微微頷首,渾身在輕顫。
有憤怒李維翰這種要死一起死的愚蠢,也有被朱弘昭逼迫的憋屈,以及1絲恐懼。
“朝綱動蕩,還是離不開葉閣老與諸位大人的。過了今夜,本王9閑居養性。希望諸位大人為國盡忠時,莫要做的太過了。”
朱弘昭說罷轉身,將手中舉著的厚厚1遝賬冊丟進殿內炭火盆,頃刻間火苗撲騰,紙灰4飄。
天啟看完血書,臉色徹底陰下來了,悶聲道:“今夜齊王與廠衛行事確實孟浪了,朕也知錯。下不為例,諸卿早日安歇,如齊王所言,朝廷還需諸卿效力。養好精神3日後朝議。”
“臣等告退。”
科道官禦史們屁股幹淨又如何?他們的老大屁股不幹淨,此刻他們也隻能乖乖閉嘴。
燒掉的賬冊,隻是安定人心罷了。誰敢當麵翻那些賬冊,這些大臣們不敢,天啟不敢,朱弘昭也不敢。
這事隻能選擇遺忘,畢竟離開了君的臣9不是臣,沒有臣的君又算什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