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手握短錐的宮女痛呼一聲,手臂被寒光閃爍的尚方劍劃開1大條口子,血液噴濺。疼痛難止,詭異的是這宮女哀嚎兩聲,倒地沒了生息,就連傷口的血液,也開始凝固發黑。
其他5名宮女,1個個栽倒,臉色發青,口吐黑血,渾身僵硬。
兩步趕過去,掰開1名宮女口齒,滿口淤血,掏了掏掏出1小片蠟衣,坤寧宮宮人齊湧進來,跪倒一片,當首1名女官捧著朱弘昭丟落的大扇,1個個瑟瑟發抖。
“速速通報皇兄,傳禦醫,還有,將這些拖出去。”
朱弘昭渾身出了1身汗,軟綿綿滑倒在地,扭頭對驚容未退的張嫣笑笑。
張嫣渾身輕顫著,看著1具具屍體被拖出去,勉強露出1個笑容,見她笑,朱弘昭徹底鬆了口氣。
不出預料,那名殿門口女官也咬破嘴中蠟丸,並咬破舌頭加速毒藥發作。
朱弘昭的嶽父李守道帶著3名當值太醫急匆匆趕到坤寧宮,1個個被這裏的變動嚇著了,宮廷詭變,對他們來說是催命符。
知道的越多,越沒有好處。
寢殿內血汙已被擦洗幹淨,焚香開窗。
殿外,朱弘昭坐在台階上,尚方劍立在腳下,朱弓握在手裏,等著魏忠賢出現。
他認為隻有客氏與張嫣有仇,而魏忠賢在宮裏的權勢、客氏早年攢下的人脈,促成了這次針對張嫣的陰謀。
估計這些死去的宮女,家眷已被老魏處置妥當。而歲數大的宮女,又有幾個正常的?經常有宮女、宦官自殺,死亡對他們中的一些人來說,隻是解脫。
“皇後娘娘一切良好,隻是微微受驚,開兩幅安神方子,調養幾日就好。”
李守道也坐在台階上,手拍在朱弘昭肩上,低聲道:“二郎,宮裏的事情少參與為好。老夫說句難聽的話,幾年後二郎9藩,得罪的那些人依舊大權在握,齊王府上下難得安穩啊。”
“做人要對得起良心,如果不給我1個交待,我1箭殺了他。”朱弘昭說著撇過頭去,揚著下巴滿是桀驁:“遼鎮戰事在即,殺了他,皇兄也不會處置我。”
“糊塗!皇帝陛下放縱他,自有皇帝陛下的理由。你若殺了他,皇帝如何看你?”
李守道起身,拍拍女婿的肩,道:“藥方由老夫親自來煎,你莫將事情鬧大了。該死的人已死,窮追不舍沒好處。”
作為齊王的丈人,連童生功名都沒考上的李守道,卻在文華殿非常吃得開。那邊行走的翰林有個小毛病,都會找他醫治,態度和善,很是恭謹。
而內閣們,1個個歲數大了,悠閑之際也會尋他討論養生,彼此平輩論交,讓李守道非常的感慨。富貴來的是如此的快,快的讓人毫無心理準備。
誰能想到,當年1個宗室末等奉國中尉世子,如今會成為威名動天下的藩王?
甚至,與弟弟李守義一起喝酒論事,兩個人都在想著成祖舊事,還想讓李家的富貴再上1層樓。畢竟,眼前的富貴隻是暫時的,齊王9藩後,他們李家在京裏,將什麼都不是。
田爾耕先於皇帝等人趕來,當即派人封鎖寢宮,又急急忙忙去坤寧宮查詢事情到底是什麼狀況。
看到田爾耕領著1隊錦衣衛禁軍走來,朱弘昭謔的起身,從箭壺抽出1支箭,扣在朱弓上,弓拉如滿月,田爾耕見狀躲都不能躲,躲了這1箭,他躲不掉齊王的尚方劍。還會顯得自己心中有鬼,在屬下麵前丟了威嚴。
而且,他不覺得齊王能射中他,或許,這1箭隻是齊王在宣泄怒氣。
“千歲,切莫衝動……”
朱弘昭給他的則是鬆開的弓弦,弓弦震蕩,箭如流星。
“咻!”
田爾耕頂上的6瓣頭盔被這1箭射飛,帶著繃斷的盔帶砸到1名錦衣衛禁軍懷裏,慣性使得這禁軍後退兩步。
田爾耕脖子向後1仰,渾身被這1箭駭的癱軟無力,雙膝1軟跪倒在地,
錦衣衛禁軍紛紛手按刀柄,看向田爾耕。田爾耕爬起來,抄起6瓣盔不由倒吸1口涼氣,齊王這1箭竟然將頭盔頂部射穿!
要知道,頭盔頂部是弧形,特性就是讓射過來的箭滑飛!
隨後李墨軒領著兩名副千戶趕過來,明顯是經過一陣拳打腳踢才從乾清宮宮門闖進來。他最怕的就是有些人喪心病狂,將齊王在宮裏刺殺。
田爾耕前進1步,朱弘昭再次放箭,1箭射入青石地磚上,箭簇沒入3寸,青石碎裂,箭羽急速振蕩,嗡嗡作響。
這1箭,就在田爾耕腳尖處,幹咽1口唾沫,田爾耕終於知道,齊王是不想殺他,這兩箭隻是警告他,讓他待在那裏別動。
1名名錦衣衛禁軍也是渾身發寒,這裏距離坤寧宮主殿足足百步之遙,齊王的射術已達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他們誰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