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衝刷著酷夏積攢的暑燥氣,十2重承天台,朱弘昭站在第7重看著雨幕,什麼都看不清,就像他看不清自己的未來一樣。
新的5德學說,他醞釀了很久,今日借著榨果汁釀酒的機會和天啟說了,他在等天啟的決斷。
北線戰場出乎朱弘昭也出乎軍機處的預料,誰都沒有預料到,蒙古會墮落到這種地步,連硬仗都不敢打。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給宣大輸血後,那裏的衛所軍會爆發出如此駭人的戰鬥力。
或許,這才是正常的戰鬥力,以前的衛所軍、邊兵隻是被餓壞了,餓的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1千萬兩銀子砸下去,朝廷全麵運轉沒有內耗,補足了一切短板,這讓和明軍比爛的北韃東虜,甚至是朝堂之上,都產生了茫然。
隻是1方茫然後大喜喜出望外,另1方茫然無知伴隨著無力。
北線戰場拖著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抄了晉商後就會滅掉林丹汗的入塞大軍。然後呢?引蛇出洞之計也廢了,遼鎮隻能平推硬攻過去。
戰爭的勝利太輕鬆,這讓朱弘昭的壓力非常的大。贏得輕鬆,朝中官員和天啟隻會將功勞記在朝廷運轉之上,而不會重視前線軍隊,自然也不會重視軍機處,也不會重視他這個齊王。
誰都知道,此次朝中各黨摒棄雜念私仇1心為公,才使得政令通常上下1心。可人總喜歡把功勞記在自己身上,這些人自然而然的會忽視邊軍的戰鬥力。
在他們看來,邊軍爆發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原因就是軍餉發到位,將士們必然會忠於王事。他們會一如既往的忽視邊兵,覺得用的時候大家一起再合作1次,喂飽邊軍,一切邊患都會消弭。
以前純粹是讓馬兒跑不給馬兒草,現在頂多變成養狗的方式,用的時候給東西,不用的時候1邊兒餓肚子去!
這幫人的尿性就是如此,那麼後果呢?不難想象,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當兵的1茬又1茬,而將領還是那些將領,他們餓慣了無所謂,但吃飽1次還想再老老實實挨餓?
根本就是做夢!這些領兵的隻會寒心,寒心之後做出什麼非主流的事情也別怪他們。
他們怎麼養兵與朱弘昭沒關係,可9怕他們發現舍得花銀子,驅使兵將就像使喚犬馬一樣,到時候朱弘昭必然會倒黴!
以前這幫人隻會傻乎乎和當兵的講國家大義朝廷法度,根本不會去拿銀子收買兵將。現在好了,1旦知道兵將的小辮子,他們就會來和齊王搶兵權。
比錢,朱弘昭根本比不過官員身後的大地主大商人,所以他要和天啟攤牌。他十分擔心天啟和官員聯合起來,用銀彈攻勢將他的羽翼衝擊的支離破碎。
他的核心軍事力量是齊王府3衛,外圍力量是宣大邊兵、登萊衛所軍以及所有人都忽視的西南赴遼軍。
宣大軍和登萊軍相互牽製,誰也不敢率先背離朱弘昭。而這兩者的存在,又鎮壓了西南赴遼軍,讓赴遼軍內的釘子不敢胡思亂想。
隻要天啟或官員們揮灑銀彈,宣大軍這條他的右腿,登萊軍這條左腿,隻要1個不聽使喚,另1條立刻就會離他而去。至於兩條外掛帶來的西南赴遼軍,自然也會離散。
這就是朝廷大義的厲害之處,朱弘昭沒有名正言順的絕對名義掌握這些軍隊,隻要1道聖旨和大量的銀子,他的部隊9散了,失去了部隊支持他想要自保都是難事。
所以要在天啟還沒想到那1茬之前用5德說鎮住他,告訴他自己掌握了大勢,大勢就是人心。1來表示自己的誠意,2來能讓天啟束手束腳。
第3點,朱弘昭察覺到朝裏的氣氛不太妙。對東林對立的各黨才是好的各黨,與各黨水火不容的東林才是好的東林。這兩方人竟然有合流同歸的趨勢,這是危險的信號。
他們可以合流,但不能是他們相互妥協合流。必須要在天啟或者他朱弘昭的調解下合流,這樣他和皇帝才安全。所以為了意外,朱弘昭將自己的曆史經驗總結,以5德的形勢告訴天啟。
免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了,使得這個國家民族,錯失了最後的機會。
隻要天啟這裏不出問題,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應對。不就是銀彈攻勢?在銀彈攻勢前,隻要他完成串連,統合軍心將心後,軍隊上下連成1體,也9不怕所謂的銀彈攻勢。
有軍隊在手,他在哪裏,都是安全的。沒有軍隊,他就是9藩齊王府,也會死的不明不白。
更何況,他已經喜歡上了皇宮,這裏除了燥了點,其他什麼的,非常之好。
他還不知道,飛熊軍開赴山西的時候,晉商揮舞著銀票召集秦晉奇人異士,也向者京師趕去。
他擅長使銀子,看事物自然偏在銀子的角度;而皇帝從另1個角度,也在惶恐不安中。
他們兩個都是敏銳的人,戰爭還沒結束,都開始思考戰後的事情。
乾清宮,天啟也在望著雨幕發呆,田爾耕跪伏在地瑟瑟發抖,腦門前擺著一副做工精湛,卻有些年頭的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