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朝臣來說,他們是京官,哪怕品級低1點那也是朝廷中樞的棟梁,他們的前途都是閃亮的。除了那些百年不得升遷,升官無門的及賭徒心理的官員外,沒人願意攪合進皇室奪位的大漩渦裏。
贏了固然乘風而上,若輸了可什麼都9沒了。對前途穩定的朝臣來說,根本不願意攪合進去。對於這些朝中重臣來說也是一樣,退休在即有必要攪合進去給自己及家族埋隱患?
重臣們默契的疏遠態度,為的就是提醒天啟,如今形勢不同往日。盡管你還是天子,可你已經過時了,不要再攪風攪雨。
朱弘昭有軍隊,肯給朝臣想要的東西,也有名義在,此時控製了京師沒人再敢和朱弘昭別刺。就連楊漣也不敢,多少人攪進去被絞的4分5裂湮沒在曆史塵埃中,楊漣可不想螳臂當車。而且朱弘昭有名義,所以楊漣沒必要跳出來找事情。
緊緊握著朱弘昭的手,天啟聽著那些熟悉聲音,心胸之中燃燒著因背叛而引發的憤怒之火。
他可以容忍老魏倒向朱弘昭,老魏是家奴,是自己人,趨利避害可以諒解。可這幫以道德立世,開口不理忠君閉口就是死諫的朝臣,怎麼1個個也懂的害怕了?
這些朝臣背叛的不隻是對天啟的忠誠,還有他們口口聲聲宣揚的綱常,他們在朱弘昭的威勢前連自己所堅持的東西都背叛了,這讓天啟感到可笑,為這些人可笑,也為自己而感到可笑;也可悲,可悲自己被他們耍的團團轉,可悲這些人此時的窩囊。
這些人都背叛了,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萬念俱灰的天啟決定給這些人1個大禮,讓他們永生永世都翻不得身!
“皇太弟弘昭有堯舜之德,英主之才。朕自知時日無多,為家國安寧社稷平穩,今禪位於太弟弘昭。”
葉向高猛地抬頭瞪大眼睛,可惜天啟看不到。
所有人目光凝視朱弘昭,看著他。
“皇兄,不妥!”
朱弘昭立馬反對,現在的形勢與逼宮差不多,京師被他控製,皇城被他控製,天啟醒過來禪位,與沒扛過來死了由他繼位可是兩個概念。
“皇兄雖有小恙,正是英姿勃發之時,豈能輕言禪位之事?”
天啟抓著朱弘昭手借力起身,咬著牙,麵皮繃得緊緊:“朕在密詔的說的很清楚,這天下本來就是你的,現今隻是還給你,有什麼好推辭的!”
“天若與之,不取,罪也!論才略,弟勝朕十倍有餘。今時不取,更待何時!且問,世上可有獨目天子!”
天啟傷口迸裂,纏在眉眼之間的白絹被血液染濕,順著鼻翼淌下,天啟下意識扭頭看向群臣跪拜的地方:“皇太弟與這祖宗江山,朕……朕9托付給……諸卿,望諸卿與皇太弟君臣和睦,共為國事。”
說罷,懷著1腔怨恨,天啟向後癱軟倒在床榻上。
“皇兄?”朱弘昭謔的站起來,扭頭輕喝:“禦醫!”
“萬歲爺……”老魏伏在床榻尾部哭嚎,天啟若死了,都是他們這幫人逼死的。他老魏也有1份子,這裏的每1個人都代表著1股力量,是朱弘昭掌握的力量太大,使得他們不得不依附,孤立了天啟。
“陛下啊……”
葉向高緊閉著眼睛抬頭,兩行淚水被擠出來。
朱弘昭讓開位置,兩名禦醫上去小心翼翼檢查天啟,1人把脈1人拆解繃帶。
眾目堂堂之下,這兩名從民間突擊選拔上來的禦醫臉色由緊張,分別轉為煞白,相互眼巴巴望了眼,李守道跟過來檢查,相互低聲交談幾句,李守道臉色僵了僵。
同在太醫院任職的李守義看到兄長的神色,期待的麵容泛起喜色,趕緊將頭埋下去。天啟若駕崩,這天下就是他們李家女婿的了!
若不是李守道堅持和顧忌太多,李守義早就在藥裏做手腳,讓天啟死的幹幹淨淨利利索索。現在,一切終於向李守義期盼的方向發展,他哪能不喜?
“嶽父,皇兄現在到底……?”
李守道目光凝著,臉色緊繃著緩緩搖頭:“萬歲氣急攻心,傷口迸裂。本9元氣大傷,現在僅有的元氣也泄了。二郎,趕緊督促遼東戰事,好讓萬歲走的輕鬆些。這兩日萬歲昏迷中尚在念叨遼鎮戰事與遼餉苛政,結束遼地戰事罷了遼餉,乃是萬歲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