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西洲各國的拜訪路線也是鮮明的,先去意大裏亞弱馬(羅馬)城,表明半官方身份,再拿到教皇國給的文書,自能自由遊曆各國。
許顯純還是傳統心性,準確來說錦衣衛裏的人主流思想還是天朝上國顏麵問題作祟。以半官方身份去找西洲實際的頭頭教皇,最好讓對方先派正規使節來大明。若不行,等寶船下海,帶著鋼船一起出海,好好出出威風。
至於鋼船,試航成功現在就停在通州張家灣。但沒人敢帶著出海,這麼好的鋼堪比白銀,被人弄走融了,誰不心疼?皇帝發起火來,誰能擔待得住?
因為密封艙的獨特技術,大明隻要有好鋼,肯砸錢,造鋼鐵戰艦有著天然優勢。
“尚可,中規中矩。李侍郎也看看有無紕漏,有補充的9補充,議定後9回去籌措人手。”
舉著折子,由宦官傳遞給李邦華,李邦華這才抬頭看1眼許顯純,許顯純麵露微笑,李邦華膽氣1泄,認真看著折子,眼神專注。
編製上麵不需要補充,李邦華覺得自己應該說1下開闊性的提議,否則怎麼體現自己。
故而,合上折子後,李邦華拱手:“萬歲,許都督計劃周全。然,臣近日閱覽4夷館檔案,有些許心得。可行不可行,還需聖裁。”
“但說無妨,李卿亦是山東老人,朕的脾性,李卿也是清楚的。”
這1點李邦華的確清楚,就事論事,能聽不好聽的話。
李邦華坐正身子,聲音朗朗:“臣聽聞,西夷諸國女子亦有繼承封地、家業之權。當地貴族多以聯姻為手段,完成領地統合。是故,臣請帶宗室十餘人。”
朱弘昭眨眨眼睛,這不是他西南幹的勾當麼?
祖訓,不和親不納款,無兄弟之邦。
大明的確沒有1名天家女眷嫁到外藩,就連朱秀賴這邊,想娶宗室之女,都被朱弘昭給否決了。無兄弟之邦的意思更簡單,我大明是唯一霸主,不需要平級打交道的人。
但他,因為形勢需要,就犧牲了一回……
許顯純聽了,這姓李的是逼得亂了方寸,還是故意諷刺皇帝?繃緊麵皮,不發1言。
嚼1粒奶糖,朱弘昭緩緩點頭:“的確可行,有那麼些靠譜。不過,傳出去不好聽。仔細說說。”
“是。臣以為,我大明要詳細偵知西夷情況,唯有在西洲設下據點,有1塊屬於我大明的土地。此地背依大明,貿易方麵得天獨厚,發展必然迅速。有此地在手,調查西夷各國曆史,會輕鬆十倍。”
“西洲諸夷貴族多是姻親,彼好財貨。有1地立足,女方親族複雜,這便是助力。背靠貿易,不難擰成1股繩。若以後形勢需要,便是西洲義從。”
說的好聽了是為了大義而跟隨扈從,說的難聽了就是仆從兵。
朱弘昭稍稍皺眉,道:“李卿應清楚,西夷教皇對各國管製嚴重。我天家子孫若娶納西洲貴族之女,襲承爵位、封地,難不成還要洗禮入教,背棄祖宗,做那西夷神的仆人不成?”
“萬歲,國朝強盛為世界之首,料想那教皇國,也不敢管的太寬。否則天兵渡海,兩瀛省就是其先例。”
李邦華信心滿滿,打日本前都以為這會是一場爛仗、苦仗,前線的進展出人意料的順利,都恍然大悟,原來我大明如此強!
順利征服、收複日本,給當世人的思想衝擊很大,驚詫之餘,又眼紅朝廷刮走的1船船戰爭紅利,各階層逐漸萌發發動戰爭,參與戰爭的心思。
朱弘昭想了想,道:“會在3年後湊夠當年3寶太監規模,這事可以辦。但不要為了做這事,委屈了天家血脈。這樣,9按許卿的意思,從登州出海。下回出海,從太倉瀏河出發。至於宗室子弟,去內校場挑選十人,哨官以下自取,哨官以上不可動。”
蘇州太倉瀏河河口,就是當年3寶太監首航出發的地方。
打發1名太監領著2人去挑人,挑人這種事他才不想去做。宗室子弟的智商還在恢複中,1個個單純呆萌的過於可愛。要選出一些夠狠,心機重,能但此重任的人,可不容易。
說的好聽了,是往西夷貴族體係摻沙子。
說的難聽了,這些宗室就是死間,極有可能為了國事,而被人害死,死的不明不白。也可能是戰死,前途堪憂。
他不怕沒人去,正因為常年的王府軟禁生活,這些宗室少年沒有過於複雜的心機,稍稍鼓動就會爭著去。對宗室而言,死亡不可怕,活的毫無意義才是可怕的。要活的有意義,死的有意義,不就是傳統的文化理念?
他不想去鼓動這些人,在登州水寨送他們1程9夠了。
不過,李邦華的這個策略,還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