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城曾在嘉靖年間失火,正是這次失火燒掉《永樂大典》副本,又因為自然災害整個皇城毀了大半。
南北皇城屢屢雷擊、失火,似乎已經讓朝野習慣了,誰讓皇城建築實在是太高了?
南京皇城奉先殿與文淵閣是相連的,朱弘昭匆匆喝了1碗薑湯,換了便服便在奉先殿帶領文武大員祭拜先祖。
整個程序與官員想象中大不同,按照禮製規劃,從皇帝入南京開始,祭拜各處起碼需要半月時間,每次都是隆盛大典,以此彰顯國力與相府治國的成績。
現在,全亂了。
奉先殿,朱弘昭很不習慣,很想坐在這裏與青州軍團將領飲酒聊聊,可他在這裏眾人都放不開,隻能接受1次集體敬酒,返回乾清宮。
整個奉先殿,武官的表現在相府看來實在是大失體統,淋了雨的武官卸了的盔甲1堆堆,往來各桌敘舊、飲酒,姿態高的有些張揚,可以說是趾高氣揚。
這也好理解,青州軍團設立時抽調了齊王府4分之1的骨幹,現在正式聚在一起,沒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皇帝抵達南京,意味著他們宣大係徹底贏了,完成了1次大會師。
陳策與高傑坐在一起,詢問著各處兄弟的近況,又同時接受著各處敬酒。之前南巡大軍抵達,都避嫌沒有聚在一起。
曹化淳送皇帝回乾清宮後,回到奉先殿天色已經快黑了,細雨不止。南京這地方下起雨來,連續45日也不奇怪。
“大將軍,主子爺設了家宴,少飲一些。”
端著1碗酒,曹化淳傳完話,賠笑:“昨夜多有得罪,自罰3碗,還望大將軍莫往心裏去。”
“同心奉公,沒那麼多說辭,幹!”
陳策跟著飲酒,要拉著曹化淳入座,曹化淳還有任務哪敢落座,連飲3碗後告退。
這讓陳策不爽,醉眼斜著看曹化淳離去:“不識抬舉。”
一旁高傑嚼著鹵牛肉片,拍拍陳策的肩,低聲道:“別小看這人,皇上用著,比曹少欽順手。”
陳策點頭,還是不爽:“這天下是我們兄弟為皇上打下的,守住的,他們是什麼東西,騎到咱兄弟頭上?唉,想不明白的東西太多了,都變了。”
他感歎以前的袍澤,心機都深了,喝酒都不如以前暢快。
高傑不發1言,隻是拍拍陳策的肩背,良久才說:“皇上有皇上考慮,咱隻管帶軍9成了,閑事莫操心了。”
夜色下,朱弘昭坐在乾清殿主位,曹化淳候立在一旁,彙報著官員對入南京時機的詬病。
“正常,他們不生點非議才是怪事。”
看著雨幕,朱弘昭頓了頓:“按期是7月初1抵達南京,那就要按期抵達。天災人禍是天災人禍,製定的行程不能變。傳話過去,這就是咱的意思,什麼都要按著預期走,沒人能阻礙。事在人為,更不可因顧忌而荒廢計劃。”
他也知道,這麼入南京實在是有些沒麵子,可這要怪江南人、複社搞出的那檔子事。他們不給麵子,那也9沒必要給麵子。不打板子是形勢所迫,給不給棗選擇權在他。
固然損害了皇室、朝廷的顏麵,也狠狠1巴掌打了江南人的麵子。皇城是咱的,咱想來9來,沒必須搞典禮來正式通報你們!
說罷,擺擺手,曹化淳離去。
朱弘昭1個人坐在空蕩蕩的乾清殿,與熱鬧的奉先殿成為鮮明對比。良久後廊簷外的宦官通報,換完衣裝的張嫣、李家姐妹先後抵達。
這是一場小規模家宴,對象就是陳策1個人。
“皇嫂,遂平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你來把把關,若滿意阿策,你尋遂平說說。”
張嫣端坐在左首,神態平靜搖搖頭:“皇帝,這恐怕不是什麼好安排。”
陳策的情況張嫣也清楚,鎮守南京時潔身自好,整日生活在軍營裏,守著秦淮拒絕種種宴請,實在是非常的難得。
可陳策是皇帝的絕對心腹,個人能力、前途都是難以想象的通暢。若成為駙馬,那軍權之類的9廢了,1輩子出息也9限定了。
若是繼續給與陳策軍權,會開1個很不好的頭。當代能壓得住,以後的駙馬怎麼弄?
有法依法,無法按例。
沒有硬性規定駙馬的限製,可1個個先例是擺在那的。
朱弘昭端著果汁抿1口,道:“就是看看,這事我隻是有想法,絕不會委屈遂平。她看上誰,咱會成全。成與不成,不在你我,在遂平。”
不僅僅會影響陳策的未來及以後駙馬的安排,而遂平真的不適合結婚,結婚會催命。可又不能不結婚,朱弘昭的真想法是讓陳策做個掛名的駙馬。
陳策的人品,他是相信的。換個其他人來,以後瞎胡鬧丟的還是皇室的臉。隻要兩口子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他不介意封陳策為王。
天啟的兄弟姐妹,9剩了1個遂平,不能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