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長嘶,一聲聲怒吼、淒厲聲不絕於耳,嶽鎮邦手中火銃如1條毒蛇,當麵騎兵,或者是步行肉搏的寧遠土司兵,無1人是他1合之敵,統統當麵1擊刺倒。
各哨軍士以隊為基本作戰單位,隊下甲長、伍長分別形成1個56人戰鬥小組,不像鴛鴦陣那麼均衡全麵,但也配合得當,穩步前進。
如同篦子一樣梳過去,留下1地的傷員或死屍。
隻是這麼稍稍接觸不到3個呼吸時間,寧遠土司兵9倒下3層,引發總崩。
衝殺最前的嶽鎮邦被背後潰逃的敵騎撞翻,等他被扶起來時,當麵已無敵,2百騎軍正追殺而去。
喘著大氣,指著本陣:“諸位弟兄,勝利就在眼前,傷號退出運輸重傷弟兄,餘下的子彈上膛,支援中軍!”
“尻他娘……”
張獻忠的臉已經被硝煙熏黑,看著支援而來的嶽部不由低罵一聲,隨即仰天怒吼:“吹號升金鳳赤旗,全軍突擊,追擊殘敵!”
“嗚!嗚嗚~”
周圍號手1手插腰1手握著號角吹響,各部各哨號手聽到總攻號角,紛紛拔出腰間號角吹響,旗牌官那裏1杆鮮紅大纛立起來,黑邊紅底,正中1雙對翅金鳳,在正午寒風中飄揚。
本陣銃兵跳出防禦障礙後,敵騎連鎖總崩徹底體現,全軍潰逃。
車兵已經失去了追擊的能力,殘存的騎軍也是見好9收,稍稍追殺後9撤了回來。
至於敵軍的臨時營壘,打不動,隻能等炮兵。
戰場上,張獻忠黑漆漆的臉4處張望,看著鋒線外1地的死屍露出笑容,這麼多的馬肉,足夠撐到後續支援。
鬆藩衛城城門洞開,除了僅有的2百炮兵留守,湧出6百人參雜著軍醫,前來救治傷員。
軍中3司顧不得和張獻忠算賬,典軍司開始統計軍功,參軍司則對殘存軍隊進行新1輪重組,後勤司調度人員運輸傷員、收繳繳獲。
零散的銃聲接2連3繼續放著,擊殺視線範圍內的潰兵。1隊隊短刀手成排檢視戰場,補刀、解首、搜索值錢物件1條龍服務。
東麵山坡,張獻忠從懷裏掏出畫卷,又對照一番炸死,一臉灰土血漬的永邵卜,道:“狗日的瘦了,險些沒認出來。這賊酋首級歸咱,周圍的從賊土司9交給各處弟兄們分配。”
周圍軍官互看1眼沒人反對,張獻忠左手揪住永邵卜1頭卷發,左手接住解首短刀在永邵卜脖頸前比劃比劃,1刀捅入繞了1圈,幹淨利落解首。
其他軍官9不好弄了,1個個先根據鎧甲華麗程度進行劃分,然後當著張獻忠的麵將死者隨身攜帶的官印,也是土司身份的憑仗,也是大明賜下的官印取出來當場驗證,根據土司官職大小確定軍功。
自然有的人賺了,有的人9虧了。
至於軍3司,乃至是正在治傷的嶽鎮邦,這幫軍官跟著張獻忠一起幹,絲毫不去想給軍3司等人分潤軍功的事情。
誰讓他們都是宿衛出身,都是能上達天聽的人,黑你1點軍功,是看得起你!
別看張獻忠與張平遠平時關係不錯,可他們才認識多久?他與這批軍官又認識多久?入宮前都是從龍有功銳士,入宮後又是同吃同住一起遊戲操訓的弟兄,彼此之間的交情,自然不是張平遠所能比擬的。
車兵部將王錚可是山陰王氏子弟,又拐彎抹角認了皇帝最早的侍女王喜兒當姐姐,自然底氣足,指著地上打響鼻的神駿寶馬:“老張,這東西歸誰?這麼大的骨架子,弄回去擺在屋裏,該他娘的多麼威風?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
張獻忠提著永邵卜首級,蹲下檢查這馬傷勢,咧嘴:“是母馬,讓人救救,弄好了送到太仆寺育種。太仆寺1高興,給弟兄的可都是好馬,這買賣必須做!”
車兵另1個部將趙期昌坐在1匹馬屍上,身前擺著3枚首級,笑道:“太仆寺的老郭比較摳,老張這想法興許要落空。不過這1戰打掉朵幹諸部的心氣,弟兄們最次也要官升1級。老張興許能1步坐到正旅將高位,若將劉澤清拉過來,老郭保準會給弟兄們好馬。”
張獻忠擺手,笑道:“哪能這麼快升上去?”
他心中隱隱有著期待,這1戰的戰功實在是太大了,若能升到正旅將,以他歲數來說,才和元從係那批青年將領拉近1大步,以後進入將府的希望無疑有了質的變化,從無希望到有希望,就是根本性、質的變化。
一幫軍官在這裏稱兄道弟閑聊著,根本沒去管傷員,這是後勤司與軍醫提調官的事情。1步步殺過來,他們也見慣了傷亡。除了周圍的兄弟折損,其他折損都不會讓他們動容。
無他,心硬了而已。
再說,跟56年前比起來,現在的戰死、殘疾得到的待遇,不比過去封賞來的低。
死了就死了,也是死的其所。
反正,張獻忠就是這麼理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