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升空以來,各處能望得見的人都在觀察,感歎驚奇著,隨後連續兩個人掉下來,俱是神色大變。
神烈山朝陽宮外,當值將軍賀誠就往宮裏跑:“護駕!”
兩側偏殿廂房裏,侍從司成員齊齊湧出,賀誠指著天空跑著:“諸公,賊從天上來!”
言罷衝入正殿,撲倒在地:“君父,賊子乘熱氣球欲行大逆!”
他這麼急匆匆進來,曹化淳已經拔出了劍,1名名內侍從各處湧出,人人手按劍柄,曹化淳厲聲道:“到底何事!”
接2連3的爆炸聲在遠處響起,曹化淳臉色大變,歸劍入鞘9往內殿跑:“主子,禍事了!”
借著風力飄行的熱氣球上,1名留著8字胡的壯年工匠通過投擲口向下看著,見過了禁牆區域,9將1桶桶的實驗用木桶炸彈推向投擲口,炸彈接2連3往下落,近乎連成1串。
等朱弘昭從殿中出來,整個神烈山山腰處已炸成1道火牆,大火在東南風下向著山頭蔓延,無數名貴樹木、花草被火魔吞噬,成為火魔的1份子。
火焰滾滾撲來,濃煙衝天!
而熱氣球無法改變航向,向著皇城飛去,即將經過的地方是……6角大樓,文淵閣。
文淵閣中,正進行著一場會議。
關於今年鄉試錄取比例的,因為前後形勢的變化,這裏發生了較為激烈的爭論。
此前擁有功名的士子有些多,超出國朝正常消化能力;去年的大清洗在科場最大的反響就是大量擁有功名的士子被革除功名,充軍邊塞以講學的方式贖罪。
現在空缺極大,有斷層的趨勢。
爭論的焦點就在於今年錄取比例是依照人口比例保持不變,還是增加,又或者減少。
新的中書令遊士任跑進來,密密麻麻的爆炸聲也傳來。
一幫老頭子顧不得什麼,擁堵著向東門跑出,看著大火中的神烈山,人人癡傻。
崔呈秀更是雙膝1軟跪在地上,哭嚎:“君父!”
麵前,不斷在爆炸,袁可立雙目睜圓白眉皺成1線,掄起拐杖砸到崔呈秀肩上:“哭嚎什麼!通知將府,速速組織滅火!”
皇城,坤寧殿,李秀娘在殿前逗著兒子朱慈煌,仰頭看著神烈山越演越烈的火勢,渾身打顫,1口氣死活就是喘不上來。
“跟我衝!”
手握將印,何衝領著將府警衛團當值軍士在街道上橫衝直撞。
神烈山,曹化淳等內侍拉著朱弘昭往山頭跑,隻要跑得比火勢快,足以從北邊臨近玄武湖的地方下山。
侍從司大半撤離,小半與當值宿衛打包文檔,1箱箱的資料由宿衛提著,跟在後麵跑著。
8角亭外,朱弘昭指著涼亭:“取朕寶弓來!”
濃煙中,朱弘昭不能看著熱氣球繼續破壞下去,而且文淵閣就在熱氣球必經之路上,若那幫老頭子腿腳不麻利被炸死,整個朝局9失去了製衡,也將大亂。
而文淵閣周邊全是中樞要害衙門,就算不炸死幾個,大量的檔案也會被火勢摧毀。沒了這些資料,等新的資料編繪完成,這段空檔裏中樞將是瞎子,將與地方步驟脫節,造成極大的浪費。
畢竟,這片區域多是全木建築,1旦火勢蔓延,基本上9全沒了。
兩名宦官衝向8角亭,曹化淳烏紗斜戴,臉上擦傷:“主子!火!火快來了!”
“慌什麼!”
大吼一聲,一幫內侍又齊齊跪地:“主子,事關國本,龍體要緊!”
濃煙、熱浪隨著東南風湧來,朱弘昭感覺自己麵容如被刀割:“3息,3息後再跑不遲!這麼跑,朕不甘心!”
兩名內侍從8角亭跑出來,將朱弘昭最得意的寶弓還有叫做葫蘆的箭壺抱出來。
平時在臣民麵前,或者與武臣外出打獵,朱弘昭自然是皇帝的標配,朱弓金箭。朱弓自然有很多套,俱是天下寶弓。
而他口中的寶弓,則是另外一樣弓,滑輪弓。順風可射3步的大殺器,弓力大的驚人。尋常箭矢扛不住這弓,用的也是特製鋼箭。
抓起寶弓,朱弘昭微微調試間,瞿式耜等人湧上來正要開口,朱弘昭眥目瞪過去,一幫人閉嘴。
“取火箭。”
曹化淳應了一聲,從箭壺中取出1枚3尺6寸長的大箭,3棱箭簇後綁著6寸長燃燒藥盒。
“拉!”
曹化淳1拉火繩,摩擦起火的藥盒冒著青煙,燃燒聲被火浪呼嘯聲淹沒。
左手持弓緩緩前推,右手戴著鹿角扳指控弦平穩向後拉。
寶弓拉滿,朱弘昭計算與熱氣球間距、風向力度,此時熱氣球的高度相對於山上的朱弘昭,僅僅也就是不到1百步的高度差。
1道綠煙從神烈山竄出,呼嘯著飛向熱氣球。
也不看戰果,朱弘昭轉身9跑,身後跟著百餘人不要命的狂奔。
不到半個呼吸的時間,胸口肺裏火辣辣的疼,在山頂的瞿式耜扭頭看1眼山腰,朝陽宮已被火魔淹沒,還沒看清楚火焰中宮殿輪廓,張同敞9拉著瞿式耜向山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