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27,遼王抵達南京。
兄弟倆帶著一幫小家夥,在奉先殿上香。
朱弘林看著一幫小家夥,還有由奶娘抱來的一幫小的,有些羨慕皇帝的高產。
如今瀛洲方麵瘟疫漸漸消弭,已進入生產恢複階段。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移民於兩瀛省。
移民成本最低的就是去年流放遼東4省的天下大戶,可沒人敢這麼幹。送這些人去兩瀛省,以後兩瀛省必然出問題。
再者,這批人早晚還要斷斷續續在大赦中回到舊地,畢竟這34萬人可不是尋常百姓,也不是技工之類,而是不論男女都有深厚文化素養的高素質人才。
傍晚,兄弟倆在玄武湖皇冊庫商量移民方案,對於移民不需要什麼拆遷費,保證沿途生活,到了瀛洲地區給與土地、農耕物資後,那朝廷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強製移民政策有先例可循,國朝之初時北方韃子不戰而逃裹挾走大量人口。幾乎就是空蕩蕩一片,就有了強製、不近人情的移民政策,填補北方空缺的土地。
端著茶碗,朱弘林道:“山東生產過剩,人丁滋生。相較於元年時,多了千萬人口。此次移民填補兩瀛省空缺,不如9近從山東移民。先期移民百萬戶,足以恢複兩瀛省生產。”
朱弘昭垂頭看著手中黃冊上的數據,搖頭:“這是眼前最為妥帖的法子,不過瀛洲方麵大量無主土地充公。公田占據7成,其中兩成是皇田。相府那邊的意思,為了保證今後稅源穩固,不準備授田。而是瀛洲田地公有,允許百姓租用。”
朝廷本來有很多的公田,軍田、王田都來源於公田分撥。不可能征發民戶的私田給諸王作為藩田,也不可能給軍戶。除了軍田是分割給軍戶外,其他公田都是地方衙門招佃戶耕作,是朝廷稅源大頭。
所謂的從公田裏分割出去的藩田,給的不是公田所有權,而是收入權益。
但是,公田那麼大擺在那裏,2百年來不斷鼓勵軍民開田,給與免稅等等政策進行鼓勵。可軍戶的軍田在縮水,地方衙門管理的公田也在縮水。原因就是民戶,尤其是地方大族士紳等等‘民戶’,在公田上進行‘開田’。
結果就是公田數量縮水的同時,平地良田成了士紳開墾的‘新田’,地方士紳又拿長荒草的山田,與地方衙門勾結,置換公田。國家資產在2百年裏流失嚴重,以至於萬曆時期因為福王藩田1事,陝西方麵表示沒田,河南表示也沒有,山東也說沒有。
為了彌補福王,萬曆隻能從各個方麵進行補充,比如抽揚州的賦稅給福王。
至於軍田縮水9簡單了,表麵說法是軍官侵田。實際上還是周圍士紳吃了大頭,因為本衛所的軍田流轉,若始終控製在軍官或軍戶手裏,那衛所前後所控製的資源沒變。資源供給沒有變,那衛所也不可能虛弱到那步田地。
所以可以斷定,衛所流矢的軍田,並沒有在內部流轉,而是進了外人的手裏。
去年的大清洗,國朝內陸大量大族的家產充公,直接獲得的金銀雖然很多,但隻是1次性的收入,唯一的作用是給了朝廷足夠的儲備,使得鑄幣改革得以貫徹。
去年稅收大幅度增長,是不計算查抄金銀的。賦稅增長的主要來源是變賣查抄貨物所得,以及大量的充公田產所得。
現在,內陸諸省,大概有兩成田地在朝廷控製中,是公田。皇室前麵給藩王授予實土封國,將隸屬各藩的藩田收回。不僅拿走藩田的收益權,而是連著所有權一起收歸皇室。
再加上這次大清洗,大量充公的田產,大頭歸入朝廷成為公田,其次的大頭進了皇室的手。再其次,上上下下的官員在內部,都分了一些田,這些田就是他們的私田。
所以現在皇室握著1成出頭的皇田,朝廷掌控著兩成多的公田,天下已擴充到5餘的衛所,占掉了1成左右的軍田。
因為皇室掌軍的製度,這軍田名義上是公田的延伸部分,其實也能算入皇室掌控
林林總總,天下田畝此時‘朝廷’‘公家’占走4成多,這已經是1個很恐怖的數據。隻要渡過大清洗帶來的風波,恢複生產後,相府稅收足以得到大幅度增長。
也因為皇室掌軍,今後外擴的疆土除了給軍隊設立衛所、軍田的戰爭紅利外。將不在平白給民戶授田,而是歸入籠統意義上的‘公田’,其中皇室占多少皇田,就看戰爭中皇室、朝廷投入的本錢有多大。
在增強朝廷掌控的公田數量這1方麵,皇室與相府有共同的論點,那就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這是為了今後考慮,造成的麻煩就在眼前,就是移民政策施行時,會多出不少消極效果。比如百姓動力不足,不願意背井離鄉還去當佃戶。
所以授田政策必須要改改,但田地公有,主權在朝廷不容改變。這種土地政策,朱弘昭已經有了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