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兒!”
我正昏昏欲睡,猛地聽見淩邪的聲音,不由得一個激靈。腦後的傷口與枕頭摩擦,疼痛瞬間蔓延開來,讓我徹底清醒。
淩邪不是應該在閉關驅毒嗎,怎麼會來這兒?
難道他已經把毒逼出去了?!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手已經被淩邪緊緊攥住,用力之大,甚至讓我骨節隱隱發痛。我忍不住皺眉,小聲說:“疼……”
淩邪這才滿臉歉意地鬆開,又戀戀不舍地重新握住,不過這回力度非常輕,仿佛我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他從來沒有對我如此小心過。
我還沒來得及疑惑,他今天為何如此反常,就聽見他激動地顫聲說——
“隱兒,咱們成親吧。”
我頓時徹底愣住,幾乎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然而腦後還未消散的痛感仍然明顯,無聲地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
“你……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怔怔地問他,仍然有點不敢相信,他竟然向我求婚了。
雖然沒有任何儀式感,也沒有任何鋪墊,不過……這確實應該是算是求婚吧?
求婚!
淩邪向我求婚了!
我被這個認知砸得迷迷糊糊的,心裏充滿了不真實的幸福感。
曾經在想象中,無數次以不同方式出現過的這件事,終於真真正正地發生了!
淩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加重語氣重複道:“隱兒,我們成親吧,好不好?”
我帶著強烈的不真實感,怔怔地點頭。
“好……”
怎麼可能不好呢?天知道我等這一刻究竟等了多久!
雖然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但是這份幸福感,遠比想象當中還要濃重。
曾經在我的想象裏,求婚的時刻一定是充滿浪漫和驚喜的,也許是在我不經意間走過某一個轉角,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絢爛的煙火,亦或者是在海邊的沙灘上,心形的蠟燭中間,他手捧玫瑰單膝下跪什麼的……
但是現在,我覺得那些通通都不重要,沒有也沒什麼關係。他想要娶我,想要跟我永永遠遠地相守,這才是幸福所在。除此之外的一切,都無關緊要。
我咬牙忍著腹部的疼痛,撐起身子摟住淩邪的脖子,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冰涼感覺,心中充滿了幸福和安穩。
“我等你說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了……”
淩邪寵溺地輕撫我的長發,我卻疼得抽了口氣。他嚇了一跳,縮回手定睛細看,才發現了我腦後的傷。
“這也是被打的?!”他問。
我愣了一下,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挨打了?淩無殤跟你說的?”
“嗯。你還傷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淩邪很著急。
我說:“沒了,就腦袋和肚子。淩無殤說不嚴重,多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了……”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腹部的痛感,似乎比之前輕了很多。
之前我可是稍微動彈一下,就會疼得難以忍受,而現在我半撐著身子,痛感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這還是隻喝了一次藥的效果,要是乖乖的多喝幾回,應該就能徹底好了吧?看來淩無殤確實沒有騙我,這些傷都是好好休息就能痊愈的。我如此想著。
淩邪小心翼翼地扶著我重新躺下,大手輕輕放在我的肚子上,微垂眼簾,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怎麼了?”我問他。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擺出笑容,說:“我隻是在想,你還需要多少天才能好起來。我等不及想跟你拜堂了。”
我臉一紅,嗔怪道:“急什麼呀……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猴急?”
“以前……以前不是也沒有完全恢複記憶嘛。”淩邪衝著我笑了笑,眼神仍然晦澀難辨。
我卻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晦暗,隻想著之前經曆的種種,不由得感慨萬千。
“之前每個人都跟我說,原來的那個你消失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回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難受……我以為你以後都要一直保持那種老古董的性格和觀念了呢,你到底是怎麼變回來的?”
這個問題,我一直都很想問,卻又一直不敢問出口。現在,我終於鼓足勇氣,把這些話問了出來。
現在的這個淩邪,雖然跟我從前深愛的那個他並不完全一樣,但卻是最接近那時狀態的。所以,我猜測應該是之前與我產生感情的那一魂重新取得了主導地位,並且融合了其它的幾個魂魄,所以各個方麵又產生了一些變化,成為了現在的這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