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想去隔壁村打聽一下那個葛老頭的底細。養母看見我要帶著念念出門,立刻緊張地問:“你們要上哪兒去?”

“出去隨便轉轉。”我敷衍地回答。

“別走太遠啊,中午還得跟諸葛家那小子吃飯呢,你可別忘了。”養母不放心地說著,生怕我帶著念念偷偷跑掉。

我冷笑了一下,諷刺地說:“放心,我不會跑的。那些錢你也踏踏實實地收著,不用擔心被人家要回去。”

養母被我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沒再理她,直接帶著念念出門了。

其實我本來不想撕破臉的,可是昨晚入夢看過當年的情景以後,再麵對她就怎麼都壓不住火氣了。

我現在隻要看見她的臉,就會想起她跟葛老頭說“隻要能生兒子,我們什麼條件都答應”那句話時的樣子。

我真的很問問她,所謂的傳宗接代,就那麼重要嗎?

……

隔壁村我誰都不認識,隻能隨便找了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老太太,過去跟她打聽情況。

“奶奶您好,我想跟您打聽個事兒行嗎?”我客客氣氣地問。

老太太低著頭擇豆角,手上動作飛快,不搭理我。

我有點尷尬,想了想還是走到老太太對麵蹲下,幫著她一起擇豆角。擇了一會兒,我試探著又問:“奶奶,我聽說你們村有個人算命特別厲害,您知道是誰嗎?”

老太太猛地抬起頭來:“你聽誰說的?!”

她的眼中一片白色,就連本該是黑眼仁的地方都是白的。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老太太應該是重度白內障,已經失明了的那種。

老太太雖然眼睛看不見,其它感官卻異常敏銳,身子往前一探,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問你話呢,到底聽誰說的!”

“聽、聽我爸媽說的……”我下意識地回答,隨後又覺得不應該隨便把真實情況告訴陌生人,就多編了幾句瞎話:“我聽他們說年輕的時候來這邊算過命,我也想算算,所以就過來問問。”

老太太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太好了,原來真的有人見過他……我沒撒謊,我沒瘋,我沒瘋……”笑著笑著,她就哭出聲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

我手腕還被她抓著,不敢隨便掙紮,就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那個算命的,是嗎?”

“不光知道,我還見過他呢!我這雙眼睛從小就看不見東西,可偏偏就能看得見他,我跟別人說,別人還不相信……”老太太抹了把眼淚,繼續道:“後來他走了,大家都把他給忘了,隻有我還記得。我說村子裏曾經有過那麼個人,可是誰都不相信我,還說我瘋了……丫頭,你陪我在村子裏轉轉,幫我做個證,讓大夥兒知道沒撒謊,成不?”

我說:“我畢竟也沒親眼見過那個算命先生,不一定有說服力,不如您先跟我講講當年的事兒,我聽完了就回家去找我爸媽,讓他們過來給你作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