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手臂的時候,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其實淩邪用的力氣不大,可我胳膊上畢竟起了水泡,雖然已經在北冥耀那兒擦了藥,但恢複是需要時間的,不可能這麼快就長好。被毛巾這麼一擦,水泡又破了倆。
淩邪皺著眉頭將陰氣凝於指尖,在我手臂上輕輕一抹,被燙傷的皮膚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起來。不過幾秒鍾,就變得光滑平整,膚質遠勝從前。
真沒想到陰氣還有這樣的功效,我默默地把另一條胳膊伸了過去……
微涼的觸感讓我皮膚上泛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砰砰砰砰,小鹿亂撞。
僵硬而不知所措。
我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又默默地糾結,是不是該把話問明白。
這輩子的我們,到底算什麼關係?
淩邪瞄了一眼我疊放在旁邊的衣服,有點嫌棄地皺了皺眉,隨後用陰氣凝成薄紗,籠罩在我身上。
黑色薄紗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陰氣,觸感微涼,卻讓我的臉變得愈發滾燙。
所有的詞句都凝固在唇邊,終是什麼都問不出口。
被他抱在懷裏,整個人都像是在飄,腦袋發空,心頭火熱。
身體抑製不住地發顫。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絲絲陰氣,悄無聲息地透過的皮膚,直往心裏鑽去。
我仍不確定他對我的情感,但我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
我喜歡他。
我心裏喜歡的人,是他。
確定這個問題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我嚐試著問自己,如果把他提換成別人,我是否還會是現在的反應……
結果我根本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哪怕隻是想象一下,我都覺得無法忍受。
但他不同。
麵對他,我會害羞,但也隻是害羞而已。
我其實並不抗拒。
隻有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如此。
接觸到柔軟的被子的那一瞬間,我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勇敢一點。
卻又在下一秒,慫慫地鑽進被子裏裝鴕鳥。
還是有點緊張,有點害怕。
我沒有任何經驗,也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但心裏就是連一絲逃跑的念頭都沒有。
我把臉埋進枕頭裏,黑暗放大了我的感官,我聽見自己宛如鼓鳴般的心跳。
床墊邊緣微微下沉,他坐上來了。
我拚命地跟自己說。
……
“現今是何年月?”
在咚咚咚咚的“擂鼓聲”中,似乎夾雜著他喑啞的嗓音。
每一個字我都聽得真切,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淩邪等了幾秒,見我不回答,以為我沒聽見,果斷把我從被窩裏拎出來,又問:“今夕何年?”
我抽了抽嘴角,僵硬地回答:“二零……一八年。”
淩邪皺眉,明顯對這個數字毫無概念。
我扯過被子,把自己裹成蠶寶寶,心情很複雜。
穿越到侏羅紀時代被霸王龍捏著耳朵涮過澡的兔子都表達不出來的那種複雜。
淩邪又問:“順政八年,離現在多少年?”
“……我曆史學得不好,沒聽過你說的那個年號。”
淩邪的表情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