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莫名其妙地把話題扯到命格上,倒是讓我愣了一下,但我馬上就比他更大聲地回答:“還能怎麼來,當然是天生的!”
這話我說得理直氣壯!
可真一卻根本不信,一副終於抓到把柄的樣子,不依不饒地指著孟天說:“那他為什麼說讓你把命格還給他?當著苦主的麵,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的命格是天生的?!”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居然把孟天當成了苦主,以為他才是真正的天乙貴人,而我是用旁門左道術法強搶命格的卑鄙小人。
真一的腦回路這麼清奇,我都不知道究竟該氣還是該笑。正要解釋,孟天又撲了過來,我再次側身躲避,無意中踩到地上的銀釘,瞬間如同觸電般渾身麻痹!
孟天撲了個正著,我受不住力整個人向後仰去,卻又立刻感覺到後背上傳來了一股更猛的力道!
我被這股無形之力彈開,整個人向前撲去。孟天貼在我身上,也同樣被這股力量彈開,倒飛了兩三米才摔在地上,又在青石板路上滑出了好遠。
但我跟他不同,我隻彈飛了一小段距離,就又被另一道無形的屏障生生攔住。這回我沒有再被彈開,但是身體完全麻痹無法動彈,隨後是無法忍受的劇痛!我痛得臉上的肉都在抽搐,卻無法張開嘴發出一丁點聲響,更無法挪動身體遠離這道折磨我的法術屏障。
真陽看不下去了,低聲道:“師弟,差不多了吧……”
真一不情不願地說:“她用邪術奪人命格,將自身業力全都轉嫁到無辜之人身上,將對方的祖德全部耗盡,害得人家一家人黴運纏身折福折壽……如此大的罪孽,就算是形神俱消也難抵其罪,現在的這點小痛苦,師兄都覺得過分了嗎?”
他覺得自己終於占了理,當然要趁這個機會把新仇舊恨全都一起報了,因此就連師兄的勸阻都被他無視了。
尊敬歸尊敬,但道理是道理!真一這回是真的打心底裏認為自己沒做錯,他這是在替天行道!
真陽畢竟不了解來龍去脈,況且孟天和他爸媽也確實是祖德盡虧黴運纏身的狀態,孟天本人還被鬼魅纏身,這些都是他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再加上真一說得那麼言之鑿鑿,仿佛手握鐵證似的,而且孟天還一遍遍地嚷嚷著叫我把命格還給他……如此種種加起來,他也不由得跟師弟一樣,認為是我搶了孟天的命格。
這個結論一下,頓時什麼同情都散了。奪人命格、毀人祖德,這樣的罪孽確實該死。
真陽不再為我求情,但眉頭始終皺著——並非是對我受折磨的不忍,而是因為心裏始終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某些重要的信息,於是苦苦思索。
孟天摔得不輕,躺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臉上表情仍然是懵的,似乎根本沒弄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在看見我之後,臉上的茫然瞬間消失,踉踉蹌蹌地就往這邊走。
“把命格還給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