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玲玲去了村長家?!
這個消息瞬間讓我感覺一陣頭疼。現在幾乎全村人都聚集在村長家裏,可以說除了那兒整個村子都是相對安全的,可偏偏她就呆在那個最危險、最難避開旁人視線的地方。還逼得我也不得不到那邊去。
真是的,她明知道我計劃今晚逃跑,就不能找到理由不去嗎?就算沒有辦法,必須得去,難道就不能中途想辦法偷偷溜回來嗎……我心裏生出了一絲埋怨,但很快就被理智壓下,我告訴自己,田玲玲不回來肯定有她的理由。說不定她時刻被人緊盯著,根本找不到脫身的機會,此刻也焦灼地等著我去救她呢。
江唯月如此害怕我丟下她不管,相比田玲玲應該也是一樣的。對於她們這些被困在村中無法逃脫的女孩子來說,我的出現,是她們脫離苦海的唯一希望。
沒有人會主動放棄希望的。
田玲玲肯定有麻煩了。
情況似乎正在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村長家裏現在人多眼雜,想要避開所有人悄悄找到田玲玲並且把她帶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一旦被發現,我就隻能顯露法力強行搶人了,但是那麼做的話,就怕田玲玲也把我當怪物死活不肯跟我走了。萬一耽誤太長時間,讓道宗的趕到,那我搞不好得沒命。
我忍不住望向幽精之魂,如果他願意幫我一下的話,那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他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麼,不等我開口,就冷漠地說:“死心吧,本王不會管無關緊要的人。你要麼現在就跟本王離開,要麼自己想辦法。”
原來他一直不走,就是在等我遇到困難改變主意。那他注定隻能收獲失望了。
我不喜歡違背諾言,既然已經把話說出去了,那我就一定要盡力做到才行。
更何況,要是沒有田玲玲收留,我被別人撿回家裏去,說不定在昏迷的時候就已經被糟蹋了。這個村子裏的人,可沒有什麼道德人性可言。要是不幸再倒黴一點,說不定不光被糟蹋還被綁起來,沒有絲毫活動能力,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算幽精之魂趕來救我,那種侵害也足以變成噩夢讓我夜夜難安,給我留下終生都無法抹去的心理陰影。
是田玲玲讓我避開了那一切。光憑這一點,我都不應該拋下她獨自逃跑。
“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拋棄田玲玲的。該死心的人是你,不要再勸我跟你走了。”我說。
出乎意料的,幽精之魂竟然沒有動怒,望向我的眼神中似乎還湧動著某種極難分辨的情緒。我沒有時間去觀察分析這情緒到底是什麼,隻是轉頭衝著江唯月飛快地說:“我不確定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我朋友,但是你放心,隻要我沒被他們抓住,就一定會回來找你,決不食言!但是我回來的時候,不管有什麼讓你感覺驚訝、害怕或者難以理解的情況發生,你最好都保持鎮定別亂喊也別抵抗,老老實實讓我帶你走就對了!”
江唯月滿臉困惑,她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說這番話,更不明白自己明明這麼害怕被我拋下,又怎麼可能會抵抗呢?
方才幽精之魂說話時用“本王”自稱,就已經讓她覺得很奇怪了,現在我的這番告誡更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但是出於對逃生的渴望,她還是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一定乖乖配合!”
“那就好,記住你說的話。”
我起身要走,江唯月忽然說:“你那個朋友……你確定她真的把你當朋友嗎?”
“什麼意思?”我被問得愣住了。
田玲玲在我昏倒的時候把我帶回家裏,替我清理傷口還換了幹淨的衣服,還做飯給我吃,如果這麼照顧我都叫不把我當朋友,那我真不知道得做到何種程度才能算是朋友了。
江唯月欲言又止,似乎內心十分掙紮,不確定該不該把話說出來。
這時,喪鍾再次敲響,夾雜著女人驚恐淒厲的慘叫,在寂靜的深夜裏格外驚悚。我心一沉,奔出門去便看到村長家那邊亮起了無數火光,伴隨著喪鍾的韻律,火光上下舞動,仿佛是村民們正在舉著火把跳舞。
祭台已經搭建完畢,上麵還豎了一根特別粗的柱子。由於離得遠,我看不清村長的兒媳婦有沒有被綁在上麵,但是根據那淒厲的哭喊聲推測,人應該已經被綁在上麵了。
快救人!
這是我腦子裏唯一的念頭。我做不到眼看著一個大活人被燒死而無動於衷,就算沒辦法帶著她一起飛出去,我也至少要先把她從火刑柱上救下來,總不能就讓她這麼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