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不知道,他今天看到的事情,竟然會成為以後破局的關鍵。
整個過程雖然很蹊蹺,但是跟鍾立卻沒多大關係,他雖然很敏感,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識還是有的。
在政府機關,千萬不能有多管閑事的心理,一旦有了這心思,那在機關大院也混不長了。
想到多管閑事,鍾立的心裏就想起了陳眉雪和杜丁丁,這兩個丫頭還沒放寒假,也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麼樣了.......
思緒就這樣亂七八糟地飛啊飛啊,一下子就上午10點了。
都快犯困的鍾立,突然感覺到走廊很多人跑動的聲音,還有亂七八糟的嘈雜聲,一下子來了精神。
好奇心促使他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就看到好多人往窗台跑去,而走廊盡頭的窗台,已經擠滿了人,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外麵有人喊著口號。
出什麼事了?
鍾立也跟著過去瞧了幾眼,這不看不行,一看嚇一跳,整個區委門口,滿滿當當的人,乍一看不下幾百人,都拉著紅色的橫幅,喊著口號,氣勢很壯觀。
區委的保安已經把大鐵門關了起來,暫時還沒有個領導出來解決問題。
鍾立心想,這幫領導,還真是個個縮頭烏龜,有事就躲著,指望別人解決,這種大規模的群體事件,沒有一個說的上話來的壓場子,群眾們一來火,把常委大樓拆了都有可能。
正想著,前麵鬧得最凶的幾個小夥子開始爬鐵門了,還有區委樓有四五個保安,把他們都推了下去,這不推不要緊,一推,事態就更嚴重了,有許多人開始搖晃鐵門。
這種群體性事件,開始到現在應該有個10分鍾了,為什麼沒見一個警察過來?
區公安局離區委大概15分鍾的路,就是飛馬鎮派出所,15分鍾隻多不少,難道這件事任局還不知道。
雖然任勇是政法委書記,但是鍾立還是習慣叫他任局。
想到這一節,鍾立感覺事情不對,聯想到他跟秦升才吵架的那件事,一想不好,恐怕有人要向任局發難。
群體性事件爆發,衝著區委來的,如果處置不當,區公安分局肯定是有政治責任的,分攤到個人頭上,肯定是任勇。
鍾立迅速衝回了辦公室,給任勇公安局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鍾立又打到了市局聯絡處。
聯絡處的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鍾立等電話一通,立馬說道:“喂,同誌你好,請幫我叫下任勇局長。”
電話裏的女聲特別慵懶,貌似是剛剛在打盹,被鍾立吵醒了:“你是誰啊?一來就找任局,任局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嗎?”
要換作平時,鍾立肯定在電話裏整她一下,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十萬火急,他壓著脾氣說道:“同誌,你能不能看下來點顯示,然後再說我能不能叫任局。”
開玩笑,作為市局聯絡處,對整個陽湖區甚至常市的重要電話都是有記錄的,區政法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當然是重中之重,因為是他們的垂直領導。
鍾立話一說完,就聽到對方那邊有什麼東西打翻在桌子上,停頓了幾秒,那個女聲換了一副語氣說道:“同誌請您稍等,任局在開會,我現在就去叫他。”
電話被擱在了桌子上,大約過了有2分鍾,真是漫長的2分鍾,就聽到電話那邊沉悶的男中音說道:“喂,我是任勇。”
鍾立一聽任勇的聲音,也顧不得客氣了,直接說道:“任局,區委門口發生大規模群體性事件,大約有兩三百人,現在事態開始慢慢失控了,恐怕要衝進區委樓。”
鍾立一說,任勇的心情就沉了下來。
群體性事件發生,沒有接到任何報案,什麼情況?整個區委沒有一部電話打進來,到底是什麼情況?任勇不笨,也聯想到了秦升才,心裏多少算是有底了。
想通了這一節,任勇捂住話筒的手拿了下來:“小鍾,鐵門有沒有被突破?”
任勇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點上,隻要鐵門沒丟,群眾就不可能衝進來,不可能危害到常委樓,更不可能傷害到裏麵的各個頭頭們,但是鐵門一旦被突破,後麵會發生什麼就不知道,很有可能是一場巨大的政治災難。
“沒有,但是人手不夠,快了。”鍾立壓低聲音說道。
“你現在聽我命令,組織整個去政法委工作人員,隻要年齡在50歲以上的,都給我送到門口去,無論如何守住鐵門,我會帶人在15分鍾內趕到......”話一說完,任勇那邊就掛了電話,鍾立苦笑一下,真是個為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