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參加宴會的時候,並沒有問過為什麼古向昆沒來,當然也不會問為什麼其他常委沒來。如果說因為縣委縣政府分立地很嚴重,縣委部門的人聽古向昆的,古向昆不來,其他人也就不來,似乎也說不過去,如果古向昆有這樣的人脈和力度,在一開始歡迎的時候,就沒必要拉下臉了,因為沒來的有8個常委,遠遠壓胡亞雄一頭。
從古向昆走進來的那一瞬間,鍾立似乎就想明白了,果然,古向昆一開口,就解開了鍾立心裏的疑惑。
“呀,我聽說胡縣長給鍾立同誌辦生日宴,要不是我在隔壁吃飯,還不知道你們在這呢,胡縣長,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服務員,拿個酒杯過來。”
搞了半天,是胡亞雄操辦的歡迎宴,根本就沒邀請其他人,這個胡亞雄,心機夠深的,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呢?鍾立的心裏,頓時給胡亞雄豎起了一道牆,如果把鍾立當做一張可以隨便打的牌,那麼胡亞雄可就打錯算盤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不對,邀請是胡亞雄的秘書楚江轉告給他的,也沒有說明不是胡亞雄安排的啊。
“我是怕古書記太忙了,所以沒敢打擾古書記,就我們政府班子一起湊湊熱鬧算了。”
胡亞雄說的也算有禮有節,在譜子上。
古向昆也不搭理,然後從服務手裏接過杯子,給自己到了滿滿一杯,大約有三兩,舉起酒杯對著鍾立說道:“小鍾啊,我們也算第二次喝酒了,上次喝酒是朋友聚會,這次喝酒,我還是代表縣委,敬你一杯,歡迎你來天目縣工作。”一把手敬酒,給足了麵子,怎麼能不接呢,鍾立也很豪氣地站了起來,倒了大約三兩的白酒,跟古向昆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古向昆再一次跟眾人表明了一個態度,他跟鍾立不僅僅是工作上的關係,也是朋友,次數多了,鍾立也有些反感,因為有些東西,在公眾場合,也不必一直拿出來強調,畢竟不好,更重要的是,鍾立跟古向昆隻是認識,遠遠算不上朋友。
一來到天目縣上任,就受到了縣委書記和縣長的禮遇,要是沒點城府的人,還真的容易飄,容易沾沾自喜,畢竟是剛剛步入副處級的門檻,好像是做了多大的官一樣,但是鍾立還算清醒,官場上的人,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政治目的和政治利益,與交情無關。
古向昆敬完酒,也不逗留,好像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裏一樣,他的眼裏隻有鍾立,就自顧自地走了。這個小插曲雖然來得有點突然,但是並沒有影響氣氛,一場歡迎宴也算得上賓主盡歡。
到了第二天,本來應該比鍾立早到辦公室的秘書劉孔,竟然遲到了,然後整整一個上午也沒見他的人影。
這家夥,還真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鍾立微微有些生氣,生氣的不是不給他的麵子,而是他的工作態度,也太消極了點吧。
下午的時候,縣政府召開政府班子工作會議,因為鍾立的加入,所以要對整個政府班子進行重新分工,其實也不存在什麼分工,隻不過是把之前的副縣長的工作,交接到鍾立的手上罷了。
一場會議下來,鍾立也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方向,主要就是分管工商聯,旅遊,司法,農林,水務,小城鎮建設,也算不上什麼分量很重的工作內容,畢竟比較重要的城建,稅務,財政,國資管理等工作,都把持在張忠祥副區長的手裏,這也不奇怪,畢竟他是剛來的,要人脈沒人脈,要資曆沒資曆,而且還過於年輕,這些都是他的短板,不過鍾立也不抱怨,畢竟萬事開頭難嘛。
一開始,鍾立就分析,自己身上到底有哪些東西,是值得古向昆和胡亞雄同時看上的,如果說是自己的後麵的背景,那也不至於,如果是這樣的話,在白小白介紹的時候,古向昆就不會表現地那麼冷漠了,這一下來了一個180度的轉彎,恐怕還是跟自己的職位有關。
如果僅僅是為了常務會上的一票,也不現實,鍾立的排名,在13名常委中,排名最後一位,人微言輕,根本也不值得這樣,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跟自己分管的內容有關。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鍾立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分管的工作,好像也隻有小城鎮建設最能產生利益衝突了,難道,問題就出在了這個上麵?
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鍾立決定,從小城鎮建設上麵入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發掘的,然後做好準備,自己不能像一枚棋子一樣被這兩個人挪來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