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是我國發展國民經濟“九五”計劃的第一年,也是本世紀最後一個五年計劃的第一年,國家建設部對房地產業做了全新的部署。1996年,通貨膨脹的壓力仍舊存在,房地產滯押仍舊嚴重。所以,1996年的房地產並不景氣。1992年到1993年間,房地產業呈井噴式發展,積壓了大量物業,更要命的是,還在不斷投入新的物業。1996年,國家進行了相關的宏觀調控,調整了銀行的利率,一定方麵向非政策性居民用房開始傾斜,是個利好政策,但是目前來說,複蘇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1994到1995年,房地產發展的相當好,在1995年,就慢慢進入了低穀,這種形勢,對財大氣粗的順達集團也有相當大的影響,因為樓盤的滯銷,導致了資金的回籠困難,一定程度上製約了順達集團擴張的腳步,杜長順這段時間還是有些鬱悶的。
杜長順正好被公司的事情煩了很久了,感覺很久沒見女兒了,所以從公司的總部飛到了蘇省,到花木市場小住幾日,自從上次跟鍾立見麵,還是記憶猶新,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給他的感覺總是不一樣。
鍾立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怠慢,第二天就來到了秋河鎮。
花木市場是鍾立求婚的地方,也是陳眉雪工作的地方,鍾立當然輕車熟路,不過之前的那個“尋常人家”已經被改成了“拙蔭院”,看來也是這次杜長順來了之後改的。
鍾立停好車之後,隻見一個白袍中年人正在拙蔭院門口掃地,會心一笑,正是上次的那個人,正是杜長順,隻是兩人都沒有點破而已,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老哥哥,又在掃地啊?”鍾立打了個招呼,笑嗬嗬地坐在花壇上,看著杜長順掃地。
“你小子,別裝了,明明知道我是誰,又裝作不知道,何必呢。”杜長順一邊掃地一邊說道。
“嗬嗬,杜叔叔好。”被這麼一說,鍾立有些不好意思了,瞬間覺得有些尷尬。
杜長順也不掃地了,放下掃帚,很自然地在鍾立的旁邊也坐了下來,花木市場現在已經是火爆期,隨著房地產的發展,綠化行業也得到了井噴式發展,秋河鎮花木市場對外營業之後,生意很好,在鍾立的建議下,李俠杜丁丁陳眉雪又弄了一個專業的物流公司,專門向各地輸送花木,又賺了不少,總之到目前為止,整個花木市場的營業比預期中好的太多。杜長順的這次花木市場之行,看完也十分滿意,他對鍾立的經營頭腦,有了全新的認識。
“小鍾啊,這次我叫你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啊。”杜長順用雙拳捶打著自己的膝蓋,不疾不徐地說道。
鍾立也知道杜長順不會輕易見他,他這樣的人,多少地方大員都求之不得,何況鍾立一個小小的縣級市的市長了。
“杜叔叔,您說,隻要我能幫到忙,一定盡力。”鍾立也擺出了態度。
杜長順打量了一下鍾立,說道:“你覺得官場好還是商場好?”
鍾立:“官場是一個名利場,或者更全麵的說,是一個權力場,人民爭相追逐的,是與日俱增的權力,誰都想要有至高無上的那一天。商場也是名利場,卻是金錢場,誰都想富可敵國。兩者在性質上沒有什麼差別,您要是說哪邊好,我說不出來,我隻是覺得,一個人的價值,不應該都放在金錢上,人這一輩子,總要做出點事情來,給予應該是大於得到的,這樣,很多時候,就少了一些可悲的事情發生。”
杜長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問道:“如果我想要你辭職,然後來我的公司當副總如何?”
順達集團的副總,年薪就算沒有千萬,也不遠了,這是何等的誘惑啊,鍾立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的副總,那是什麼概念,鍾立不敢想。
“杜叔叔......”杜長順好像知道鍾立想要說什麼,沒等鍾立說,接著說道:“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你想說你沒有學過經濟,也沒有學過管理,但是你有商業天賦,你的嗅覺很敏感,你也能做到對商業形式的預判,我知道你的水月古鎮,還有我們眼前的花木市場以及你提議的物流公司,沒有一個項目是不成功,這應該不是運氣,是天賦,跟你的知識無關。”
鍾立想了一下,下定了決定,其實也不算下定決心,這個決心一直就在心裏,從未搖擺過:“杜叔叔,首先感謝您的邀請,順達集團的邀請分量很重,是對我的承認,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卻不能選擇,沒有別的原因,我這個人比較執拗,有些東西看到了之後,不管就覺得不行,而隻有在官場上,我才能做到這些。或許我的力量很小,不足以糾正這許多不正之風,但是我還是想在能力範圍內,為大家,為所有人做點什麼,我是個孤兒,我想天下沒有孤兒,我曾經落魄過,我希望再也沒有落魄的人,我的夢想其實很簡單,但其實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