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林抬起頭來,呆呆看著蔡二狗,突然站了起來,衝出了辦公室,站在窗戶口,蔡二狗看著齊軍林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大錯已經鑄成了,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幾小時後,鍾立跟隨軍艦回到了榕城市,一出港口,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當然,媒體的閃光燈很耀眼,鍾立心裏有事,不願意接受媒體的采訪,找了個空隙就溜了,剛剛突出包圍圈,一輛車就停在了他的麵前,玻璃放下來之後,鍾立才看到,赫然就是副省長齊軍林。
鍾立上了齊軍林的車,車子在市區裏麵轉了一圈,最後往羅山開去,經過一片崎嶇的山路,突然,一片墓地出現在了鍾立的麵前,兩人下了車,一直沒有說話,鍾立就看著齊軍林對著每一塊墓碑鞠躬,現在他已經能夠猜到,眼前的這些墓碑,應該都是當年犧牲的戰友。
“你知道我為什麼缺錢嗎?我猜你已經查到了。”齊軍林淡淡說道。
鍾立的確已經查到了,通過中新久泰以及創世集團,鍾立查到,大部分的錢都通過各個子公司的賬戶,打給了300多個全國各地的家庭,一開始鍾立還以為是洗錢的方式而已,甲板上聽了那麼多,鍾立也算明白了,齊軍林用貪汙來的錢,養活了300多個家庭,或者說,是烈士遺屬。
“你知道嗎?當年一役,戰爭結束之後,他們都沒有被追認為烈士,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當年深入腹地是因為我的錯誤判斷,整個部隊都毀在了我的手上,因為違抗軍令,所以我連累了所有的戰友,這些年,我盡最大的努力賺錢,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很優越,比所有人都要優越,我能做的,其實就這麼多了,國家既然不願意承認他們,那麼我來,我代表國家,給他們最好的歸宿,就像這片烈士陵園一樣,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一片墓地,但是在我的眼裏,他是最偉大的烈士陵園.....”說到這裏,齊軍林的眼眶濕潤了。
鍾立心裏也有一些悲戚,曾經在他的眼裏,齊軍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現在看來,他也是一個人格高尚的人,不過,他卻用了最錯誤的方式,去做一件很好的事情,是善是惡,在此時此刻,已經分不清楚了。
齊軍林突然轉過身來,說到:“鍾立,當年若不是你爺爺,你眼前的這些人,他們都應該活得好好的,他們都會是社會上有貢獻的人,他們會是商界,政界,或者學術界的精英,你知道他們死的時候才多大的嗎?有的18歲,最大的一個也不過22歲,就這樣,豆蔻年華全部都結束了....結束了.....”
鍾立歎了一口氣,說到:“你貪汙受賄,我能理解你,我也願意去理解你,但是你用那麼多錢,買通交趾國的派係武裝,對我國發動軍事進攻那是叛國,你既然這麼愛他們,你就應該知道,他們用生命守護的,正是我們現在腳下的國土。”
齊軍林:“我這些年一直用錢來支持交趾國反動派武裝,那是因為我恨交趾國,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恨他們,這是我的報複知道嗎?我讓他們在海上進行襲擊,其實是想提醒我們國家,我們的鄰居曾經跟我們發生過戰爭,要時時提防這樣一個國家的存在。”
鍾立一拳砸在了汽車引擎蓋上,怒道:“可是你知道嗎?這樣很危險,你很有可能挑起一場戰爭知道嗎?我們的先人,就是躺在這裏的這些人,他們用生命捍衛的,就是讓我們國家從此遠離戰爭,他們身後的所有家人都可以安居樂業,但是你如果挑起了戰爭,難道不會有更多像他們這樣的人流血犧牲嗎?你太偏激了,你已經病了,病的很嚴重,說你變態,已經一點都不過分了......”
齊軍林突然無話可說了,他心裏突然有些明悟了,這麼多年,原來這麼多年,自己真的是偏激了,一直在用錯誤的方式彌補錯誤,這樣到頭來,隻能還是一個錯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