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說道:“我本來想啊,死之前要把很多事情都告訴你的,但是現在我想想,還是不能告訴你,不要問我為什麼,以後你會知道,我是為你好,就這樣吧,你走吧。”
說完,就站了起來,推著鍾立往外麵走。
鍾立一步三回頭,說真的,他真的不願意就這麼走了,留下老怪一個人在這裏,而且他現在已經沒有警衛員了,很不放心,雖然黨校會給他配保姆,但是鍾立就是不踏實,不過不踏實也沒辦法,老怪的脾氣強的很,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鍾立從京北回去後的幾天,收到了老怪寄給他的一封信,這封信上麵將鍾立的所有關係網全部羅列了出來,裏麵分析了每一個人的性格,還有未來的方向,以及鍾立在未來的日子裏,怎麼樣使用好這些關係,做了一個很詳細的說明,足足有一個筆記本,全部是手寫的,這個筆記本,後來為鍾立成立屬於自己的官場圈提供了有利邊界的條件,這些東西,都是老怪在研究履曆以及多方打聽得出來的結論,不得不說,老怪確實是為了鍾立做了很多事情,可以想象,一個癌症晚期的人,經常會感覺到疲憊,但是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成績,確實讓鍾立感動而內疚,他現在知道了,過去很多對梅宗仁不好的評價,可能都是錯的。
他就是這樣一位並不在乎別人評價的人,他做的事情,都是憑自己的好惡,在官場中,應該屬於個性而另類的存在了。
出了黨校之後,鍾立要到許榮傑家裏去吃晚飯,這是事先溝通好的,可是晚飯沒吃成,到了飯點的時間,鍾立還沒到,許憶就給鍾立打電話,電話是通的,就是沒人接聽,打了足足半小時,就是沒人接聽,搞得許憶有些著急了,看著許憶著急鍾立的模樣,許榮傑倒是蠻開心的,果然當初的決定是對的,許憶這小子一段時間沒見,進步真的很大,跟著鍾立,還真能學到東西。
突然,許憶的電話就響了,一看就是鍾立的號碼,打電話的不是鍾立,而是一個自稱京北交警的人,他說這個手機的主人打了交警,現在被派出所扣留了,問題不大,做個口供,來個人簽字放人,鍾立的手機一般不存人的名字,因為他記憶力好,他知道哪個號碼對應哪個名字,這交警估計也沒辦法,一看這個號碼是京北的,而且剛剛打了不少電話過來,所以就撥了過來。
許榮傑知道之後,也隻能笑笑了,人家說一個官員,最重要的就是穩重,這個鍾立官職是越來越高,一直在心裏就覺得他不像一個官,倒像是一個綠林好漢,動不動就惹出事情來,七八年了,鍾立也不知道進了多少次派出所了,還有紀委,一個經常被抓的公務員,還越爬越高了,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爸,我去一趟。”許憶拿起車鑰匙就準備要去。
許榮傑本來是不打算去的,後來想想,鍾立這個人喜歡扮豬吃虎,或許又是這樣的事情,索性還是跑一趟吧,不然又說我不夠給他麵子了。
父子兩個開車,就往離黨校不遠的派出所開去。
一個小時後,許榮傑來到了派出所,因為開的是家裏的私家車,所以並不被允許進入派出所,兩人就下車,走進了派出所裏。
到了辦案大廳,許憶看到鍾立的樣子就笑了,堂堂市委書記,被銬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垂頭喪氣,臉上還有一道淤青,看起來很狼狽的樣子。
許憶坐在鍾立的旁邊,輕聲問道:“鍾書記,你不是去拿證書的嘛,為什麼拿到派出所來了?”
鍾立瞪了許憶一眼,許憶不敢說話了,這時候,裏麵走出來一個警察,喊道:“誰是鍾立的家人,進來一下。”
許榮傑和許憶就一起走進了辦案民警的辦公室,剛剛坐下來,這個辦案民警就說道:“你們跟鍾立是什麼關係?”
許榮傑說道:“朋友關係。”
民警:“好吧,我跟你們說一下,鍾立涉嫌妨礙公務,我們準備給他辦理取保候審。”
許憶在一旁插嘴道:“不辦理取保候審行不行?這樣對他的工作不利。”
民警很嘲諷地看了許憶一眼,說道:“派出所是你家開的?說不辦就不辦啊,保證金五千,你們誰交一下。”
許憶正要拿錢,許榮傑按住了許憶的手,對民警說道:“小同誌,我能不能問一下,鍾立犯了什麼事啊?”
民警說道:“犯了什麼事犯得著跟你們交代嘛,這是警察的事情,你們交保釋金就可以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往大了說,夠判刑,往小了說,隻要給我們所長足夠的賠償,你們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