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沒有一個人說話,誰都知道這個女的死的原因,如果不是絕望,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光衣服叫別的男的來睡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絕望,那麼冷的天,誰會脫下自己的棉衣,或許那一刻,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鍾立心裏有數,這件事,幕後還是有推手,不會那麼正好就有人帶著相機,把事情從頭到尾拍了下來,如果是巧合,那就不說了,如果是有幕後的人的話,那幕後這個人,也不是一個好人,明明知道這麼慘的事情,不去拯救,反而鼓動人家去死,也是一個喪盡天良的東西。
這就是鬥爭,殘酷的鬥爭,在鬥爭的過程中,有些人的利益,生命,尊嚴,根本不值得一提,為了仕途,為了利益,“寧可我負天下人”,這種敗類,甚至連成為人的資格都沒有。
“同誌們,你們不說話,相信你們心裏也有數了,我在來的路上,其實魏政委已經把這個女的身份都告訴我了,今年30歲,因為要給孩子看白血病,所以跟某機構借了十萬,說好的是每個月還五萬,一共還15萬,當時這戶人家借錢的時候,肯定是沒有考慮到要還的,因為孩子要看病,估計隻要給孩子看好病,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然後某些機構的某些催債的就開始上門逼債了,據說借錢的那個男人,現在右腿的殘疾就是要債的人造成的,他們不敢報警,這個男人甚至不敢去醫院看病,為什麼,因為沒錢。”
錢重遠輕咳了一聲,插話道:“鍾市長,那你想表達什麼呢?你想表達,因為借錢給他們的孩子看病,所以就不對咯,那以後遇到這種事情,就不能借錢咯?”
鍾立的眼睛很淩厲地看了錢重遠一眼,這一眼,讓錢重遠心裏都顫抖了一下,他其實一直以為鍾立年輕好忽悠,沒想到這一眼,嚇了錢重遠一跳。
“好大的官威。”
坐在錢重遠旁邊的張群,心裏說了一句。
“錢副市長,你認為,十萬5個月還15萬是正確的嗎?這戶人家,已經窮成這樣了,還能承受得了十萬的重擔嗎?肯定承受不了,我讓魏政委告訴你,他們是怎麼讓這戶人家還債的。”
魏勳點點頭,說道:“催債的人,要求凍死的這名女子接客償還債務,接客是什麼意思,就不用我解釋了吧,每接一個客人,女人一分錢都拿不到,而那邊給女人的報價是100元,也就是一個客人還掉100元的債務,但是這100元,甚至連利息都還不起,15萬利滾利的速度是很可怕的,這些東西,我都不用贅述了,大家都應該知道。”
魏勳說完,鍾立擺擺手,示意魏勳坐下,錢重遠不說話了,這些事情,他聽說過一些,但是具體是什麼樣,他並不知道,在陽光找不到的地方,那種黑暗,真的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這個女人,也是真的不能承受生命之重了,家裏的老公殘疾,兒子是白血病,自己每天還要陪不同的男人睡覺來還債,而且一分錢還拿不到,這種事情,說人間慘劇,應該是一點都不過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