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她一個人坐在亮堂的地方仔細將白瓷觀音上頭的布拿下,又站得遠遠地觀察。
宛然打著哈欠走過來道:“姐,這是什麼?”
宛若道:“這一次的接的活計與平時的很不一般,這觀音價值連城。你小心些!”
喝了一口水宛然笑道:“什麼時候姐姐也變成了這麼現實?不過是一尊觀音,我又沒有宗教信仰。”
宛若也隻是笑。其實嚴格來說宛然的話是不對的,她們原是清朝滿洲上三旗中正白旗的族人,末年的時候還曾出過婉容皇後。要說無任何宗教信仰也是不對的,以前家裏還好的時候也是要常去廟裏上香還願的。
宛若突然想到今日宛然回來時懷抱著許多書,便好奇問道:“怎麼今日拿了這麼多書回來?不重嗎?”
宛然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她道:“也沒什麼!我從學校圖書館裏借的!明日就還回去了!”
宛若隨口便道:“既然勞費周折的借來多看幾日好了!”
宛然勉強一笑又繼續回去看書了。
第二日,等到宛然上學去了後。她便一個人坐在房裏,繡觀音的事情老板娘已經知道了因此特地叫她這幾日好好在家裏琢磨不必急著過來。
她想過了,這尊像既是白瓷做的那絲線也必是要用上好的才對。可是這底盤也是白色的,若是繡上去了隻怕要衝上了。若是用了染料又怕影響了光澤度,拿捏了半日才決定用桂花來浸泡著色,那樣絲線裏頭會沾上桂花淺淡的顏色方才可。幸好去年還有些剩的桂花,此時拿來用也勉強使得。
正用心想著就聽到敲門的聲音,下一刻門邊自動被推開了。
“宛若啊!”蘇豔紅半是探出頭諂媚的笑道:“今日裏沒去店裏啊?”
秋宛若冷漠的點頭算是回應,她又怕蘇豔紅看到觀音便想著用身子來擋,豈料蘇豔紅眼尖早就瞧見了“藏著什麼好東西?我來瞧瞧!”
“並沒有什麼!”宛若來不及阻止她。
看到白瓷觀音蘇豔紅的雙眼發直,竟是讚不絕口:“果真是好東西啊!我以前還沒嫁給你阿瑪的時候也是見過不少世麵的!可是這麼好的—倒真是頭一次見啊!”
宛若曉得她心裏在想些什麼,索性也不管她自己站到一邊“這次的活計不是我們能夠惹得起裏的,你若是不想連累全家人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才好!”
蘇豔紅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觀音“這宛城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家有幾個錢罷了!”說罷竟伸手要去摸。
宛若不動聲色的擋在她麵前冷聲道:“這次的客人可是陳司令,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
果然,蘇豔紅臉色稍變,笑容也掛不住了“我不過是好奇嘛!我不碰就是!”
宛若也不瞧她,轉過身繼續忙著自己的“你到底有什麼事?”
蘇豔紅笑著走近“也並沒有什麼!隻不過這幾日你阿瑪身子不太好,我想去抓些藥回來。你也知道你平時給我們的哪有閑錢買這個?”
宛若眼神漠然的望著她,半響才才道:“你到底又輸了多少錢?”
蘇豔紅一聽便知道瞞不過宛若,但嘴裏還振振有詞的說:“哪裏的話!我早就洗手不玩了…”卻是一麵說著一麵又用期盼的眼神的望著宛若。
秋宛若偏過臉去,冷冷清清道:“我沒有錢可給你。”
蘇豔紅卻是笑著:“姑娘可是很會賺錢的!明眼人可不都知道,我和你阿瑪可都是靠著你呢!我曉得你不待見我,但好歹不看僧麵要看佛麵—你阿瑪的情分還是要講的!”
宛若最討厭她這一套,不免冷笑一聲:“即便如此,你叫阿瑪來和我說!坦白地說開了,我平日裏的錢大半都給宛然上學用了。我曉得你要說什麼,但她是我妹妹,我願意給是我的事!阿瑪我也能養,可是我卻沒有那個義務來為你養老送終!”
蘇豔紅臉上一下紅一下白,唇瓣咬得緊緊的。她此刻恨不得想上前去扇她幾巴掌,又怕日後宛若不再給她錢也隻好強忍了這口氣悻悻的摔門離去。
秋宛若搖著頭,想著阿瑪為這女人傷透了額娘的心,到頭了也不過是要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