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從出生,到上學,到成年,再到大學畢業在外工作,直到有一天末世爆發,開始了和其他幸存者一樣四處逃難的生活。
在這夢裏,他的父母依舊還健在,他們一路上曆盡艱辛生存下去的場景似乎就發生在眼前,無比的真實,曆曆在目。
而在他原本的那個世界,則更像是虛無縹緲的幻想,仿佛一直都未曾存在過。
他緊皺著眉頭,熟睡中感覺自己的大腦十分的混亂。
這個夢,實在是冗長得有些奇怪,長到就像是真真切切的又過去了二十四年一般,真實到他自己都懷疑起了自己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一眨眼,數十個小時過去,當他再次睜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他覺得自己的頭很疼,像是睡得太久,有一種精神恍惚的感覺。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昨夜夢裏所做的那些內容,他隻記得當時的那種真實感,具體夢裏到底夢到了如何的場景,他卻又記不太清了,甚至說全忘了也不為過。
抿了抿自己因為長時間滴水未進而顯得十分幹燥的嘴唇,薑白看向坐在一旁望著窗外的林瀟瀟道:“幾點了?”
“幾點?”林瀟瀟轉頭看向薑白,微微一愣。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問過她了。
末世了一個多月,有誰還能清楚的知道確切的時間的?
薑白問完後,也有些尷尬的拍了拍腦袋。
在末世中,智能手機早已沒有了用處,這讓平時都習慣用它來看時間的人們再也不知道確切的日期。
“蘇苟怎麼樣了?”薑白選擇轉移了話題。
“燒退了,可還是沒有醒過來。”林瀟瀟回答道。
薑白點點頭,退燒了就是有好轉,看來這家夥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
他想了想,撩開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眼腹部上的刀痕。幾乎都已經結痂,有些癢癢的感覺從上麵傳來,在身體進化了之後,回複愈合能力也變得比以前強大了不少。
沉默。
薑白和林瀟瀟二人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雖然林瀟瀟隻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他是穿越過來的,對於這個世界的事情基本上一無所知,唯一能聊的,可能就隻有獵殺喪屍的技巧,以及這些天內他所了解到的一些喪屍的特性。
於是,之後的時間內,他將昨夜丟在地上的食物都撿起來,分給了林瀟瀟些許,因為嬰兒喪屍的血都隻粘在了外包裝袋的緣故,因此並不影響到他們的進食。
在填飽了肚子之後,薑白打量了一眼醫院樓下的情況,隨即又來到了門外的走廊中央。
那三具屍體依舊還躺在過道當中,強烈的腐臭氣味撲鼻而來,不知是昨夜光線太暗了的緣故還是一夜之間才發生的,薑白能看見,那女人被剖開的肚子處,有一堆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正在蠕動,讓剛吃完東西的他頓時感覺到一陣反胃。
“果然跟我的猜想一樣嗎?”
他看著女人肚子的傷口處,總覺得那隻嬰兒喪屍應該是自己剖開了媽媽的肚子,從這裏麵爬出來的,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女人自身並沒有感染到病毒,那嬰兒又是怎麼變成喪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