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喪屍群正在逐漸往他們這裏聚攏。
嘶吼的聲音越來越大,薑白已經能看見幾隻落單的喪屍從街角冒了出來。
鄭旭東瘸著條腿,被幾名隊員駕著上了麵包車,他左腳的腳趾已經被腐蝕爛掉了,透過鞋子暴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九輛車子前後排列整齊的從街邊另一條路拐走,消失在了街尾。
...
半個多小時後。
沿途躲開了尚未完全聚集起來的喪屍群體,薑白等人終於是回到了幸存者基地當中。
鐵門在他們距離還有一百米遠的時候就已經被打開,一群留守在基地裏的青年,拿著鐮刀還有鋤頭負責清理著門外遊蕩的單個喪屍。
“旭哥!”
“旭哥,你們回來啦,這次又帶回來什麼東西了?”
“林程偉,我上次叫你幫我帶的衛生紙你帶回來沒?這幾天拉屎老是用樹葉,刮得我痔瘡都快犯了。”
一群基地裏的幸存者圍了上來,一幅興高采烈的模樣。
而這時候,一名剛摘完菜,提著筐菜簍的六旬老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佝僂著身子,眯著眼像是在隊伍裏尋找著誰的身影。
半晌後,她才慢吞吞地走過來,拉住了王飛飛的胳膊道:“小兄弟,你看見我孫子小虎了嗎?”
“小虎?”王飛飛聞言一愣,“誰是小虎啊?”
“他姓展,叫展虎,旭隊長,你看見他了嗎,他在哪兒呢?”老人又轉過頭看向了鄭旭東。
正被人攙扶著從車上下來的鄭旭東,低頭看了眼站在自己麵前的老人,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旁邊,第三隊的隊長林程偉立馬便聲音哽咽的道:“對不起,吳奶奶,虎子..虎子他...”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眼淚鼻涕一瞬間如噴泉一般的從臉上滑下,他拚命地用袖子想抹幹淨,可卻怎麼也止不住。
老人手中的菜簍已經落在了地上,她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是茫然的表情,雙手緊緊地攢住林程偉的胳膊,語氣開始變得顫抖:“你..你剛才說什麼?”
“虎子他..在搜尋糧食的時候,犧牲了...”
“犧..牲了?”
仿佛像是天塌。
老人在短暫的恍神過後,隨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她在哭,哭得很傷心,張大著的嘴巴露出殘缺的牙齒,林程偉想要上去扶她起來,卻是不知該從何下手。
她的老伴前些年去世,他的兒子還有兒媳也在末世爆發的時候雙雙死在了喪屍的口中,那年僅20歲的孫子,便是支撐著她活到現在的唯一希望,可是現在...
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了,這一刻,對於她來講,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周圍的隊員都在哭,鄭程偉抹著淚,連忙跑過去把一車車麵包車的後備箱打開,從裏麵使勁兒地脫出幾袋糧食,拽到了老人麵前。
“吳奶奶,這都是虎子給我們基地裏的人帶回來的。”
“是啊,吳奶奶,這車裏的一多半糧食,都是虎子一個人扛出來的,他是為了給我們基地的人帶回來更多的糧食,才被喪屍給咬死的啊!”
“這都是..小虎帶回來的?”
老人布履蹣跚的走到糧食麵前,怔怔地看著袋子出神。
半晌後,她才是跪在了地上,將那兩袋糧食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聲,極其的淒慘、悲涼...
...
晚飯過後,基地內的日子還是如往常一般的,並沒有因為展虎和另外幾名隊員的犧牲,而產生任何的變化。
薑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