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焱的神居,主人與一位黑發黑眼的妙齡女子相對而坐,天使和神仆們將下界進貢的珍果美味一一送上。 “一個下位天使而以,哪次教派衝突不死上幾千幾萬個的,秦仙子不必將善心放在他們身上,那是浪費。” 本以為炎焱會因為死了一個天使而大發脾氣,但沒想到他根本沒放心上,甚至還奇怪我為什麼要提起那個不幸的天使,唉,看來天使的地位也不怎麼樣啊,掛著“上天使者”的牌子,神卻沒將他們放在心上,那個死在阿修羅王手中的天使,算是白死了,不過這樣最好,省得炎焱惹上那個八手凶神,我還要當調停人,自找麻煩。 “不過本神認為,與其關心微不足道的天使,還不如想想自己,秦仙子,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強敵環視,僅憑中疆之力恐怕很難……” “哦?” 我幹脆裝傻吧,看看這家夥葫蘆裏賣什麼藥。 “強敵環視?不會吧,中疆也就是個剛剛發展起國家,全國隻有一座城市,而且還沒建好,各種社會體製都不完善,雖然貴教和飛蘭神教支援了我國不少人口和財富物資,再加上大量外來人口湧入,但全國人口依然不足百萬,除了那座孤城外,連個村莊都沒有,隨使一個找個外國行省,或是那些發達的大城市都遠遠超過整個中疆,按照你們的說法,中疆可是蠻夷之邦,未開化的國度,那些長期生活在地底的百姓在鑽出地下城的時候甚至還有不少人被陽光刺瞎了眼,這樣的國度,也會有人打主意?” “仙子然到真不知道嗎?中疆可是一塊大肥肉,肥得冒油,不少到過中疆的人甚至說,在那兒抓起一斤土,能擠出半斤油來,拿起一塊石頭,裏麵是一成金,兩成銀,三成銅,四成鐵,無論農耕民族還是遊牧民族,對這樣肥沃的土地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而有些心懷不詭宗教也在一旁煽風點火,當然,本教宣揚正義,絕不在此列。” “中疆若真的像你說得那樣好,然到你們不動心嗎?你的教民然到就不動心嗎?” 我微微的試探了一下這個紅頭發的神靈,從一開始這家夥的表現就不太自然,我對他也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嗬嗬,我星天教就算再困難,也不會去打你中疆饕獾模我們和那些邪惡異端不同,我們是正義的神,不會這麼做的。?看你那副假笑假笑的模樣,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說不定哪天你大旗一揮,把中疆定為“邪惡異端”,把大批大批的“異界十字軍”送入中疆。 “不過,像你這樣聰慧的女神應該為自己的守護國想好了出路吧?” “出路?” 輕輕喝了口一位天使端來的“神酒”,嗯,味道不錯,甜甜的,有點像糯米酒,酒精度很低——異界的統治者中流行的就是這種帶甜味、香味的低度酒,完全可以當普通飲料喝,看來這股風氣是神靈帶起的。 “我從來沒想過什麼出路,我是個劍仙,類似你們神族中的戰神、鬥神、武神一類的神靈,我是個粗人,我的腦子裏都是肌肉,那些複雜的問題就算我腦袋爆掉都想不出來。” “粗人?” 炎焱驚訝的看到我很沒儀態的用手抓過一整塊肉排,“咯碰咯碰”的大口大口啃食起來,一根根碎骨被我丟亂到桌上、地上,吃完後滿手滿臉都是油膩,真難受,紙幣在哪?桌上除了餐具就是食物,沒半張可以擦手的東西,隻好拉過站在我身後,幫忙端菜的天使待從,把嘴上和手上的油全擦在雪白的翅膀上——我第一次發現,天使之翼居然比麵巾紙還好用,擦得真幹淨。 那個倒黴的天使雖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崗位上,但他臉上欲哭無淚的表情還是差點讓我笑了出來,至於周圍的天使、神使、聖徒一個個滿臉通紅,想笑卻又不敢笑,唉,忍笑也是一種痛苦啊。 “咳咳” 炎焱對我故意做出的“粗人之舉”裝成一副沒看見的樣子:“我相信你的實力不遜於任何一位神靈,這點在你改造中疆大地時就已經為人所知,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麵對的,不是一個神靈,也不是一個教派,而是數十個異端教派,縱使你再強大,雙拳難敵四手,你鬥得過他們嗎?” “我不一定要和他們鬥啊。” 手上好像還有點油膩,在天使的翅膀上多蹭幾下,嗯,不錯,幹淨了。 “那些家夥打一開始,就沒把我和中疆放在眼裏,腳還沒跨進中疆呢,自己就先打起來了,能踏上中疆土地的又能有幾個,就算到了中疆,他們也要實力大損。” 我沒有說假話,冒險者公會情報裏寫著清清楚楚呢,與中疆相近的幾個島國,同時決定發兵中疆,結果幾國的艦隊在海上相遇,誰都不想別人比自己搶先,二話不說就以刀劍相加,大船小船一起上,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可是據說那一帶的海水接連兩天都是紅的,各種食肉的海生物成群結隊的出沒,估計死的人不會少,就算勝利的一方也不好過,同樣也是元氣大傷。這還沒完,還有後繼消息,唯一一個海戰中的勝利者把殘破的戰艦進入中疆領海時撞上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冰山群,艦船又沉了不少,由於在冰山群中找到一條航道,隻得灰溜溜的跑回老巢,據不可靠的消息,那幾個島國的神靈因為這事還打了個天翻地覆,想到這裏可真高興,冰山鎖海看來挺成功的。 “但即使這樣,能進入中疆腹地的異端神靈依然有不少,你然到想讓中疆唯一的城市成為那些邪神的擂台嗎?” “當然不會,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你有什麼辦法阻止那些異端嗎?” “沒有,我老大粗一個,沒辦法。” 周圍的天使、神仆個個麵色古怪,就連炎焱的表情也不正常,我當然明白他們在想什麼,要是三大五粗的壯漢自稱是粗人,沒人會覺得意外,若是我是個肌肉女,三番五次的自稱是“粗人”也不會有人覺得怪異,可我卻一身瘦弱,怎麼看都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身上的衣裳雖說隻是套普通的硬皮甲,但我給人的感覺絕對和“粗”字沾不上一點關係,甚至差了十萬八千裏,可偏偏我不但自稱“老大粗”,還做出如同農夫般的吃相,甚至還把天使的翅膀當成擦手布,這些就足夠讓人……但願他們不會發現我是故意的。 “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秦仙子覺得怎麼樣?” 這家夥現在倒幫我出起主意來了,看來他還真以為我是個沒腦子的人啊。 “洗耳恭聽。” “還要洗耳朵?來啊,把聖水端上來。” “……不用了,不用了,說吧,我聽著呢。” 唉,炎焱這家夥,根本不懂成語,還真以為我要洗耳朵,以後還是少用成語為妙。 “仙子,您不如趁著現在各教派還未正式發兵之前加入我星天教,仙教成為我星天教的支教,就像我的焱神殿,該得的利益不變,讓國君簽下攻守同盟契定,這樣也能唬住那些想宵小之輩。” “這個嘛……” 見我似乎有入教的意思,炎焱趕忙趁熱打鐵:“其實像星天教這樣的大教派教是幾個教派聚合成的,說白了就是我們神靈之間的聯盟,絕對不會損害支教的利益的,要不然誰還入教啊。” 其實說實在的,新建的國度缺這少那的,麻煩事特多,若是我加入一個教派,能省心不少,必竟一個支教有難,其他的支教不會不幫,可是其他教派的神官,對上司是滿臉笑容,對教民卻比凶神還凶,我很擔心仙教目前收“香火錢”的方法會被強製征稅代替,我可不想仙教變成稅務局。 再者,星天教和飛蘭教到目前為止對中疆還不錯,我要的物資大多有求必應,但誰知道這些神的心理在想什麼,現在不少國家對幾乎沒有軍事力量的中疆都垂涎三尺,若不是顧忌有本仙女坐鎮,早就把狗爪子伸進來了,那些人都不是笨蛋,中疆沒有軍事力量,若別國的軍隊入侵,本仙子是一定會出手的,對方沒有神靈的保護,僅僅隻有神殿和政府的武裝力量等同於送死,除非有自己國度的守護神親臨,不然去再多的士兵也是送死。 也正因為這樣,到現在為止,僅隻有幾個國家派出小規模軍隊進行試探性進攻,主力都等著神靈的意思,這仗不打則以,一旦打起來,可就不是凡人能插手的。正因為這樣,我想看看這兩個大教派對中疆、仙教的意思到底怎麼樣,誰是笑麵虎,誰是真朋友,到了鋒煙四起的時候自見分曉。同時,也是防止連累他人的辦法,至於本仙子的安全問題,通過那幾個與我接觸的神靈和地球來的阿修羅王,我搞清楚了神與仙的實力差距,這些神靈和修真打架都不一定能贏,還想跟本仙子打。 哼,找麻煩可以,想要什麼時候開打你們說了算,但什麼時候停火卻要我說了算。主意雖然已經打定,但我卻依然在裝“老粗”:“這個嘛,我想那些異端邪神不會打中疆的主意吧,對於那些人類來說,肥沃的土地和采之不盡的礦產的確很誘人,但神靈對這些可不稀罕。” “是啊,他們是不稀罕那些錢財土地,但他們要的是……” 炎焱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轉,愣是不把話說完:“想打中疆主意的神靈,都是男性,大多都有風流史,他們當然不會對錢財和土地感興趣。” “他們有風流史又怎麼了?和戰爭有關係嗎?和中疆有關係嗎?” 我繼續裝傻。 “本來是沒有,但自從你成了中疆的守護神,這裏頭就有關係了。” “什麼關係?” 這時候炎焱卻閉口不言,隻是一臉尷尬的狂吃,把嘴裏全塞滿食物,嘿嘿,難得能看他變一回“粗人”。 當然,我也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麼:這女人腦子裏果然全是肌肉,話說到這份上都不明白,還非得我點明……不行,我是正義的神靈,那話說出來都有辱我的身份,絕對不說。 直到我道別為止,炎焱再也沒有提起入教一事,隻是我覺得好奇怪,雖然我對自己的長相非常有自信,但我也絕對不會自戀到以為全天下的人神魔鬼都見識過本仙子的絕世風姿,神,我隻見過五、六個,其他的神我都沒見過他們,相信他們也都沒見過我,這世界上又沒有電視,那些好色神靈哪知道我長什麼樣,絕不可能隻是憑著隻言片語的傳聞就親自為難中疆。 難道,有人在打我主意,或者在打整個世界的主意,現在的中疆就像一個火藥筒,借著它爆發一次世界大戰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到底是誰在幕後算計,要是被我知道,非讓他嚐嚐本仙子的手段不可。 “阿欠” 某個對著水晶球發愣的人影打了個噴涕,“仙之詛咒”生效的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人影接過身後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水晶球中的人兒看個不停,好像永遠看不夠似的:“秦琳啊秦琳,你真是越看越可愛,你做夢都不會想到你和你的守護國很快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阿欠” 奇怪,我怎麼會打噴涕,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