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後來有一天我真的有事。我打電話跟他說:『我這個星期要幫一個同學代她家教的班,這星期就不過去找你了。』老何在電話裏當然是答應了。可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又恢複一下課就到修車廠找他,他卻不理我了。」

「何大哥的個性也挺別扭的。」琬琬笑出來。

「我年輕時的性子也很烈。我當時就想了:好吧,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也不去自討沒趣行了吧?所以我也賭氣不去找他了。沒想到老何那裏也無消無息,有一天我實在氣不過,學長約我一起去看電影,我就跟他去了。沒想到那天正好老何跑來學校等我,結果一眼就被他撞見。」

「後來呢?」雖然知道他們兩人後來一定沒事,不然也不會有小柊,琬琬還是緊張了一下。

「後來老何就真的再也不來了。我那時候心裏叫苦,因為我知道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和我分手了。可是,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也有女孩子的矜持,我拉不下那個臉去和他道歉,所以最後就想出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我一直去惹他。」鄭姊笑道。「我一天到晚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那個東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如果他叫我丟掉,我就叫他自己來拿回去丟。一開始老何也覺得很不耐煩。久了之後,我想他大概也明白了我隻是想招惹他而已,兩個人莫名其妙又在一起了。」

「……鄭姊,我資質有限,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

「沒有什麼寓意。我隻是想到,現在就算我想再和老何鬧脾氣,也是沒機會的了。」鄭姊走出廚房前,拍拍她的肩膀,笑得有些感傷。「剩下的蔬菜交給妳收拾,我去看看小柊。」

她走到廚房門口,汪迎鎧正好要走進來,兩人錯身而過,他先讓了一讓。

鄭姊對他一笑,走出廚房。

琬琬很早就注意到,他對女士一直有種特別的禮儀。

現在就算我想再和老何鬧脾氣,也是沒機會的了。

她想到兩年前他差點被人槍殺的畫麵,那種心撕裂的疼痛戚依舊如此鮮明。她終究是丟不下這個男人的呀!

「抱歉打擾了妳們女士的談心時光,大惡狼也是有口渴的時候。」汪迎鎧打開冰箱,拿了杯冰啤酒。「拿了啤酒我就走。」

琬琬腦中飄過他以前耐心的模樣,以及方才唱歌哄小女生的溫存,還有他重逢之後總是吊兒郎當的嘲弄。

我隻是想招惹他而已……

是這樣嗎?

「慢走不送。」她突然說。

汪迎鎧的腳步停住。她若無其事地拿起餐台上一本旅遊雜誌,敏銳地感覺到汪迎鎧的黑眸停在她身上,瞇了一瞇。

「有人似乎忘了,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他轉進來,隨意地在一張高腳凳上一坐。

「房客也是擁有居住權的,我知道自己的權利。」她很認真地盯著雜誌。

一抹火花閃進汪迎鎧眼裏。

「需要我隨時收回這項權利嗎?」他慢條斯理地說。

「以一個執行總裁來說,你倒是滿閑的,還有工夫唱民歌給小女孩聽,不過哪天你若被砍頭了,去當個民歌手也不錯。」

他的臉可疑的紅了一下,不過琬琬來不及看清楚,這個惡劣的男人就出招了。

「放心,我身上所有的『頭』都好好安在原處,一點也沒有被砍的危機,妳要不要驗一下?」

「下流!」這就超過琬琬的極限了,她紅著臉啐了他一口。

「嘖,罵人了,以一個寄人籬下的女人來說,妳還真不懂得客氣。」

「玻璃迷宮有上千間房間,我相信你能找到一間夠舒服的,而且不必看到我。」她瞪了瞪可愛的圓眼。

「我對於看到妳沒什麼障礙,我還以為有障礙的人是妳。」

好吧!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真的帥透了,陽光灑在他的黑發上,折射出有如剛鋪好的柏油路般潤澤的光芒,全身上下流露雄性旺盛性感的能量。

「你太高估自己了,兩年多的時間過去,我早練就八風吹不動的功力。」琬琬拚命阻止自己臉紅,手又翻過一頁旅遊雜誌。天知道上麵都寫了什麼!

下一秒鍾她就知道自己太托大了。

一堵混合著皮膚、體熱、香皂、皮革氣味的堅硬肉牆圍了過來。

「是嗎?」

突如其來的吻,粗魯而激情,近乎攻擊地輾轉在她的唇上,直到兩人的唇都一樣紅腫為止。但他還不滿足,他的舌更過分地硬撬開她牙關,鑽入她的唇內強迫她品嚐他的味道。

以前他的吻總是輕柔誘哄,從來不曾這樣侵略性。

他徹底嚐過她的滋味還不夠,強悍的大手溜到她的臀下,用力往上一捧,將她抵向他勃發的身體。

牛仔褲絕對不是設計來包覆男人處於「那種狀態」下的下半身。

他強力的用自己每一分男性魅力侵犯她,吻得她氣喘籲籲,全身紅漲。最後貪婪的舌溜向她的酥胸,隔著她薄薄的T恤及內衣含住那突起的頂峰。

琬琬嬌喘一聲,再下去要擦槍走火了,她再顧不得什麼尊嚴,急忙推開他轉身就逃。

沙啞的低笑聲一路追在她身後。

「八風吹不動,嗯?」

「八風吹不動的人,後來還是被『某樣東西』轟過江去了啊!」逃走前,她猶不甘示弱地丟下一句。

身後有一段短暫的沉默。

隨即,狂放的轟笑聲響徹整片屋宇。

以一個被人家比喻成「屁」的男人來說,他的反應未免也太奇怪了!

※文中引用的歌曲,曲名:歸/作詞者:李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