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刹那陰沉了幾分,定定看著副將,晏王緊握著的五指,在這一瞬緩緩鬆開。“照副將這麼說,孤現在按兵不動,是在浪費時間了?”
驚得慌忙跪下,副將戰戰兢兢道:“末將不是這個意思,絕對不是……”
“是也好,不是也罷,總之現在孤給你一萬兵馬,你去跟軒轅羽速戰速決,記住,要活捉軒轅羽。”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惡毒的笑意,晏王清楚用一萬兵馬就能活擒軒轅羽,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嗬嗬,他不介意犧牲一萬兵馬,他要殷國的所有士兵明白,他才是殷國最高的決策者,隻要他說一,便沒有人可以說二!
副將不是後知後覺的笨蛋,當然也清楚這根本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低頭沉默許久,副將才忐忑道:“末將懇請王三思,末將不是懼怕流血犧牲,末將隻是覺得,如今……”
“別跟孤把話扯得那麼遠,你隻需要回答孤,你遵旨還是不遵旨就行了。”顯然不想和副將廢話,晏王幹脆逼得副將無從選擇。
遵旨,必定是死路一條;抗旨,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敢得罪他的人,從來 逃不掉一個‘死’字!
“王……末將遵旨。”咬唇許久才說出這話,副將清楚這一刻,晏王已經徹底寒了這些隨時準備馬革裹屍還的士兵的心。
一夜月影朦朧,柔和的晨光穿透薄薄的霧氣,照的天幕下的一景一物格外明媚。
整整守了淺漓一夜,軒轅宸始終沒有鬆開淺漓的手,縱然淺漓冰涼透徹的指,被血液染得無比猙獰。
淺漓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因為昨晚大夫說,雖然淺漓的脈象很微弱,但主脈是沉穩有力的,也許,是因為腹中已經成型的孩子……
“羽……”細碎輕喃,身體裏的力氣已被抽離的幹幹淨淨的淺漓,睫毛顫動了好久才把眼睛撐開。“軒轅羽,你……”
抑製了一整夜的恐慌,終於在這一刻爆發,臉頰貼緊淺漓的掌心,軒轅宸不知道為什麼大夫所說的,竟變成了現實。“漓兒,我不是軒轅羽,你看清楚一點,我是宸,是你一直當作哥哥的軒轅宸……”
大夫說,因為受了過度刺激,淺漓醒來後,很有可能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你是羽,隻有羽的眼睛,才會蘊著沉重的憂傷……”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淺漓空洞的眸子裏,明顯閃爍著淚光點點。
不忍再凝視淺漓沒有聚焦的眼眸,牽強笑笑,軒轅宸溫和道:“漓兒,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就帶你去找真正的羽,嗯?”眼眶又紅了幾分,軒轅宸其實很害怕淺漓會一直活在她的世界裏,下意識地選擇逃避過往的一切。
像是沒有聽見軒轅宸的話,淺漓隻是自顧自地挪了挪身子,幽幽道:“其實我想要的不多,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