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蝶站在禦家華麗而精巧的園林中,此時正是溫暖的春季,但此時她全身卻寒冷得像是身處在飄雪的冬季。
那樣冰冷的眼神,足以將人瞬間冰凍。
僵硬地旋轉方向,卻意外地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
輕輕的吐一口氣,笑蝶安慰自己多想了,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很安全的吧。
雖然這樣想,但是心裏為什麼還是毛毛的呢?
看著滿園的春色,笑蝶思量著要不要吟一首詞來趨散內心的寒意。
稍一冥想,宋祁的玉樓春便浮上心頭。
“東城漸覺春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受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輕輕地吟出來,心情不免舒暢起來。
人生在世應及時行樂,何必又要想那麼多事呢。活在塵世,難免會有所羈絆。自從來到鳳國,然後認識禦耀,被軟禁,再到今天的遇見鳳王,被“贈送”,這麼多的事情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中一一閃現。頭腦隱隱地發漲,但是如果樂觀地想,就可以把這些當做是異世界的旅遊,當作是人生的及時行樂。這樣一來,煩惱不就都沒有了嗎?
笑蝶笑起來,為自己的阿q精神也為來到這裏之後難得的好心情。
笑蝶不知道,其實一直都有一個人在注視著她,在聽到那首詞的時候,那人的心不免停頓了一下。用探詢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秀麗而單純的女子。
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呢?
“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深入這個時代每個男人的心中。而如此雋永華美的詞難免令人震撼,更何況它出自一個女子的口!
*
兩天後,正式啟程。
在這兩天裏,笑蝶樂得清閑,沒有任何麻煩找上門,隻要乖乖地在房裏發呆就好了。
在禦府的人的護送下,她走出了禦家大門。
在門邊,她看見了一臉憔悴的禦耀。他虛弱地朝笑蝶笑了笑,一臉哀傷。
猛然,笑蝶想起了那天,他所說的"要事"。好奇心促使著她問出口。
“禦耀。”平靜的聲音,聽不出說話的人此時的心情。
聽到這聲音的禦耀驚訝地看著說話的人,然後雙眼也散發出光彩來,他驚喜地望著笑蝶,期待著下一句話。
“禦耀,那天你所說的‘要事’,就是商量著要把我送出去,是麼?”笑蝶盡量迫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但是天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麼矛盾,她期待著也害怕著,害怕聽到她不希望聽到的答案。
但是,她的期望破滅了。
仿佛是世界末日,讓她對禦耀最後的一點點好感也消失殆盡了。因為……
因為他居然點頭了!
笑蝶苦笑了一下。原來一直是自己傻,那禦耀當做是好人!
那麼,以後他們就是陌路之人了!
禦耀,原來,來到這裏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把自己送出去的人?多麼諷刺,多麼可笑啊!
轉頭,笑蝶不再去理會禦耀,毅然地走了出去。
如果此時她轉頭的話,一定可以見到禦耀後悔,悲傷,懊惱,以及留戀的神情。
他的眼神裏不再是不屑,不再是桀驁,而是挽留的依戀。
隻是,這些笑蝶都沒有看到。
她帶走的隻是對禦耀的失望以及並不太美好的回憶……
出了禦家的大門,笑蝶隻覺得頭腦一片發昏。剛才與禦耀點頭的那一幕在眼前搖晃,揮之不去。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麼?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命運?真是可笑啊……
最後哀怨地望了一眼禦家的府邸,笑蝶卻驚訝地發現禦耀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一臉難過的神情。那種複雜的眼神,欲訴不能的表情,讓笑蝶迷惑了……
禦耀,你是我在這裏認識的第一個人,然而你卻陷我於不義,讓我如何是好?入宮以後,是否還有相見的可能?
*
皇帝的禦輦自然是極盡華麗,鸞鳳升龍,錦帷絡帶,富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正當笑蝶疑惑著自己該怎麼去皇宮的時候,鳳王卻走到了她身邊,笑著說,“和我一起!”
他的笑容像是罌粟花,美麗到攝人心魄,讓天地都為之失色,卻也危險的可以瞬間奪人性命……
仿佛積聚了世間所有的光芒,眼前這個男人,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像天神一般讓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