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的話還沒說完呢,一個看似娃娃家長的大媽衝了出來,一把從陶修的手中搶過那個娃娃,指著陶修的鼻子大罵道:“你什麼東西!別碰我家娃!別給他傳染了什麼不三不四的玩意,二娃,我們走,媽帶你回家玩!”
那凶惡的語氣一下子就把娃娃嚇哭了,大媽便蹲在了地上,用手不停拍打著地板,“哎喲,壞地板,把我們家二娃給摔了,媽把它給打爛,二娃不哭啊,不哭啊,都是地板壞壞,地板壞壞!”
顧輕狂氣不打一出來,瞪著那大媽道:“這裏的人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我也見過沒讀過書的人,可說話也不至於這麼難聽吧!”
陶修可是他顧輕狂捧在心尖尖上的人,連他和顧輕雅都舍不得對陶修說一句重話,這大媽是打哪兒來的,居然敢當著他的麵罵陶修,顧輕狂立即就擼袖子了,嘿!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惹急了老子就不是人!
陶修拉住了顧輕狂蠢蠢欲動的手,對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令人看起來更心疼了。
陶修認得那個大媽,其實那是他和周航予的同班同學,當年還暗戀過周航予的,對他們也很熟悉,他們的事公開了後,學校裏不少人對他們惡語相向,原本關係不錯的朋友同學也都不和他們來往了,因為那大媽喜歡周航予,所以沒少給陶修白眼。
尤其是周航予離開後,第一個罵陶修掃把星的人就是這大媽。
當年也是挺標誌的一個小姑娘,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走出這片地方,不知道嫁給了誰,看樣子還生了幾個娃,和陶修同齡,也不算老,身材已經嚴重變形,陶修看起來還像個大學生,而她已經抵不過歲月的殺豬刀變成了大媽。
陶修知道自己在家鄉名聲非常不好聽,也知道顧輕狂現在很生氣,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在這裏鬧事,不然以後,他更沒臉回家了,他不希望下次踏入這裏的時候,顧輕狂也像他那樣受人笑罵。
陶修搖頭,顧輕狂隻好攥了攥拳頭,強忍住沒有打人,隻不過還是忍不住噎了那個大媽一句,“大嬸,你這樣的素質是教不好孩子的,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以後也會指著你罵什麼東西!”
“你、你是誰?哦,我知道了,又是被陶修拐回來的吧!陶修,你很厲害啊,是不是天生就吸引男人啊?拐了一個又一個,當初周航予……”
大媽正反唇相譏,陶修突然抬頭,鏡片反光,他視線冰冷地看著那大媽,一字一頓地道:“別、說、了。”
“怎麼?怕你現在男人知道呀?鄉親們,都過來看看呀,那個掃把星又回來了!”大媽把她家孩子放在門前的板凳上坐好,拍拍手道。
不出幾分鍾,過往的鄉親們都聚集起來了,對陶修指指點點,陶修抬起頭,第一次反駁道:“這些話你們還要說多少遍?航予的死還不夠嗎?已經多少年了?隻要我踏入這裏,就會受到各種各樣的攻擊!”
“誰讓你要回來的?”一個大伯道。
賣菜的阿姨立即掏了一把賣剩的爛菜,砸向陶修,顧輕狂眼疾手快地用手裏的大袋小袋擋了一下,那些菜葉才沒有碰到陶修。
顧輕狂火了,徹底火了!
難怪陶修說起回家一點兒也不興奮,隻會糾結、擔憂,如果每次回家都是這樣的場麵,誰還願意回家?想到就連過年的時候,陶修也隻能眼巴巴地望著窗外的煙花,沒有辦法回家吃上一口自家的團圓飯,顧輕狂就恨得牙癢癢。
肯定都是因為這些沒事就愛說風涼話愛嚼舌根的鄉親們的錯!如果不是這些人把事情嚴重化、醜化了的話,陶修的家人又怎麼會跟他鬧到斷絕關係這一步!
“我就奇怪了,我的修,他做錯了什麼?!”顧輕狂一手把陶修攬在了懷裏,他光明正大,不怕被人說,不怕被人罵,他就和陶修在一起了,他們能怎麼著!
顧輕狂一出聲,帶著驚人的威懾感,鄉親們似乎都心虛了般,不敢出聲了。
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是沒文化,所以一個人覺得不好的東西,他們就全跟著起哄,而且欺軟怕硬,陶修受了委屈從來都不出聲,所以他們更認定了是陶修的錯,而顧輕狂出聲了,他們就老實了。
陶修靠在顧輕狂的懷裏,想起那段不好的日子,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錯的,又哪裏有勇氣像顧輕狂這樣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