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清晰的感受到長官眼裏一閃而過的寒意。
靳成銳沉寂內斂的視線從他臉上落到他手裏的紙上,緩緩起身去接。
看到他來接受自己的好意,阿曆克賽很開心,露出個微笑,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靳成銳猛的扣住他手腕將他扯過桌子,抓著他頭便磕桌上。
桌子啪的下應聲而碎。
靳成銳撿起地上的麵包塞進他嘴,勾住他脖子封鎖他雙手冷冷的講:“看來你還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說完看向旁邊的楊光。“把他衣服脫下來。”
楊光還坐在完好的椅子上,對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她看到抬頭望著自己的靳成銳,頓時覺得那一刻他像隻惡狼,那凶狠的目光能輕易將敵人嚇跑。
當然,她不會跑。
反應過來的楊光,迅速將阿曆克賽的衣服和褲子剝下來,又找來繩子把他綁了。
抽出他靴子裏的軍刀,楊光把快要暈過去的阿曆克賽搖醒。“給你將軍注射的抗生素我放在軍醫的櫃子最上麵,別忘記了。”
楊光說完就扶著長官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責怪的講:“長官,我說過至少等你燒退。”
“死不了。”靳成銳瞧著她,伸手去拉門。
楊光拋了下軍刀,笑得輕鬆。
門被拉開的瞬間,楊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迅速將軍刀分別送進左右兩士兵的心髒及喉嚨。
抱著被抹脖子的士兵,楊光優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而被綁在椅子上的阿曆克賽,看到他們兩如出入無人之地的離開,震驚的瞪大眼。
靳成銳腿上有傷,架著他的楊光躲開一拔巡邏兵,往關押人質的方向跑去。
在他們離關押室還隔著三座矮房時,莊園裏響起驚天動地的警報,想是他們已經發現犧牲的士兵。
指揮聲與腳步聲打破夜晚的寧靜,瞭望台的大燈在一圈一圈搜索著他們的身影。
蹲在矮房背後的楊光和靳成銳,等一隊士兵匆匆跑過去後,迅速往另一處障礙物轉移,盡可能的避免正麵交火。
月光下,楊光看到一個躲著偷懶的士兵,放開靳成銳,咬著軍刀輕輕朝他靠近,在等大燈掃過去後如豹子般迅速撲過去,鎖住他脖子在他反抗時,將軍刀紮進他心髒。
幹掉目標的楊光剛要返回去,就見靳成銳已經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楊光一個箭步衝過去攙著他,像絕大多數的醫生一樣叨嘮。“長官,別逞強,鐵定又出血了。”
抱著她肩膀的靳成銳,讓她承受小部分力量,看到後麵大叫著往這邊跑來的士兵,麵色如常的問:“楊光,相信長官不?”
“當然。”
“轉過身,抱著我的腰。”
楊光也聽到了身後密集的腳步聲,但聽到長官鎮定毫無波瀾的話,想也沒想鬆開架著他的手,轉身抱住他精壯的腰,把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給敵人。
靳成銳望著帶隊追來的阿曆克賽,把槍架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感到肩上的壓力和幾乎震破耳膜的突突聲,楊光出奇的平靜,在聽到彈殼飛向空中再掉落地上又被彈起來的悅耳聲音,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時的槍林彈雨,頻繁的暴破使地麵震動,無路可退的他們隻有鋼槍和彼此,背靠著背硬是殺出條血路,握著最後的光榮彈成功撤退。
楊光在想,她這麼迫切的回到部隊,一半原因是因為靳成銳,還有一半是她想念這種同生共死的生活,能很坦然平靜的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戰友,這種信任在現實生活,是很難碰到的。
靳成銳很快打完一夾子彈。
聽到他喊換槍的楊光,立即把自己的槍遞給他。
這兩把槍是從看守士兵身上拿的,子彈有限。
靳成銳掃平阿曆克賽帶來的二十幾個人,拉起楊光就迅速往前跑。
被子彈打得躲到矮房後麵,也是唯一的幸存者阿曆克賽,伸出頭看到弱小的女孩架著比她高一截的男人艱難的往外跑,握住手槍瞄準了女孩的頭部。隻要他開槍,沒有支撐的男人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逃出這裏。
想到白天男人腿上的槍傷,阿曆克賽緊緊握著手槍的手有些顫抖,直到他們消失視線便狠狠咂了槍。
“阿曆克賽上士!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圍剿過來的大部隊,帶隊的軍官看到一地的屍體,擔心的問不對勁的大兵。
阿曆克賽搖頭,奪過一個士兵的步槍凶狠的講:“他們朝那邊跑去了,一定是去救人質,我們追!”
楊光幹掉兩個看門的士兵,脫了其中一個人的衣服,就把新絞的兩把槍給長官,讓他守著門口自己進去救人。
聽到開門聲的人質顫了下,黑暗中感到被衣服包住後意外的問:“你是那個女孩?”
“我們是來救你的。”楊光割斷她的繩子,抱著她往外走。
人質似乎很不習慣,而且比她大上許多。“我能走,你放我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