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轉頭看床上被自己弄到一半的宋立輝,梗著脖子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去完成我該做的。”
她鮮少認錯,這次破天荒的被他唬住,當然這當中的責任居多。
讓自己保持冷靜,給宋立輝快速利落換完藥後,楊光問勞倫斯。“勞倫斯,你有看到我長官嗎?”
勞倫斯靠在門邊,抱手臂看她,身材高挑的他穿著薄大衣,在這種大家都恨不得光膀子的氣溫下,他的穿著真的很變態,可又不見他出汗,真是變態到令人發指。
“沒有。”他有點冷淡,像是在跟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
楊光皺眉。“那你知道他可能會在哪裏嗎?”
“知道。”勞倫斯還是沒有表情,像第一次見麵懷疑他們是凶手一樣,一字一句都透著疏離,讓人難以親近。
這樣的勞倫斯不僅楊光陌生,就連宋立輝都坐了起來。“勞倫斯,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
勞倫斯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尤其是在看到楊光眼裏急切的不安時,他困擾的講:“確實碰到了個事,很棘手。”
“或許你可以說出來聽聽,我們一起解決。”勞倫斯跟著他們這麼久,他們早把他當朋友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楊光一直沉默,她直定定的看著勞倫斯,似要從他身上看出朵花來。
勞倫斯咳嗽了聲,想靳成銳那家夥真會給他找事幹。
兩個小時前,靳成銳來找他,說要他幫個忙:
“靳,有什麼事你就說,隻要是我能幫到你的。”勞倫斯非常感謝他願望相信自己,讓自己參與進如此另人振奮的事件當中,雖然這有可能會讓自己付出性命,但是他一點都不擔心,因此他是真的願意幫助他。
“幫我看著楊光。”
“什麼?”
“龐霖一得到所有的部件,就會用最快的速度組裝好,不能保證他會等到明天才采取行動。”靳成銳沒有隱瞞。“我得去拖住他。”
“聽起來你似乎很了解他?”勞倫斯犀利的問:“伊曆塞克將軍要你說的事,就是這件事吧?”
靳成銳沒避諱。“我確實認識龐霖。勞倫斯,無論如何不準她離開基地,至少在下一個天亮前,別讓她離開。”
他說完就走,勞倫斯對他背影擔憂的講:“靳,這會很危險,你我都知道龐霖不是個友好的家夥,他知道你的身份,可不會請你喝茶。”
“他會請我喝茶,在這裏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
回憶到此,勞倫斯看著對麵的女孩心裏沒底。他很少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才會采取現在這種冷漠的方式,好迎接她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楊,我知道靳在哪裏,他在做什麼,同樣我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對她忐忑不安,勞倫斯沒有表現出多為難,甚至他條理清晰,經過慎重的考慮和分析後,他決定把事情告訴她。“靳和韓他們去找龐霖了,他叫我今晚看著你。”
努力讓自己挺直脊背的楊光,在聽到這話是時提著的心猛然下沉,如掉進深冬廣袤的海水裏,冰冷刺骨慌亂無望。她掙紮著讓自己冷靜,卻反而渾身發抖,隻有死死咬著牙才能不讓自己咆哮。
勞倫斯以為她會像隻豹子一樣暴發出來,他在想像自己將要承受的後果,甚至做好跟她打一架的準備,可結果出乎他意料。
楊光沒有憤怒自己被拋棄,也沒有像擔心丈夫安危而泣不成聲的女人,她很安靜,如一隻鬥敗的野獸,現在隻想回洞穴裏舔舐傷口。
勞倫斯和宋立輝都擔心她會出什麼狀況。
見她往外走,勞倫斯拉住她。“楊,不管是不是靳囑托過,我都不會讓你去。”
“勞倫斯,我不會去,你不用擔心。”楊光揮開他的手,一路平靜的往外走。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沉進山後,它的餘暉如少女臉上的胭脂,漂亮得讓人眷念。
楊光眷念是因為一個想法,她覺得白天是安全的,才想讓它慢點走,可轉念一想,或許黑暗對戰狼來說才更安全,便邁動步子穿過若大的操場,看到走來的尤裏還叫了他聲。
尤裏現在是瞎忙,他腳步匆匆想給自己找點事做,聽到楊光的聲音才迅速停下。“噢楊,你的戰友他怎麼樣?”
“他很好,估計明天就能下地了。”楊光想到湯姆,皺著眉問:“不知道湯姆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被送回國了,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尤裏轉頭望了下,想起些事往宿舍樓跑。“要吃飯了,你快去吧。”
這麼快就要吃晚飯了嗎?看到許多大兵湧向食堂,楊光想到給自己打掩護的長官和戰友,沒了吃飯的心思。
她徑直回到長官的宿舍,打開門看到搖著尾巴向自己跑來的豆豆。
豆豆很親呢的圍著她腿轉,不時用頭去蹭。
楊光摸了摸豆豆的頭,望著遠方講:“豆豆我現在不能陪你玩,你去醫務室找輝輝。”
“嗷嗚……”豆豆低叫了聲,接著張大嘴伸出粉紅的舌頭打了個哈欠,抬頭看了下楊光便從門縫中鑽進去,趴在床下把腦袋擱自己的前腿上,兩隻烏黑的眼睛瞅著門外的楊光。
楊光也隨它,進了宿舍就躺在床上,摸著肚子望著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