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當天將明站在五色星域祭壇上回望整個六界時,他依然忘不了那時的一幕......
夕陽西下,餘暉散滿了大地,一老者一少年襯著如血的殘陽,在地平線處漸漸地走向了人們的視線中。
老人一身麻布素衣,白發如瀑,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點瘦小,但卻給人一種感覺,仿佛他站在了哪裏,哪裏就是真的。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這是一個在一天將要結束時做最後狂歡的集市,少年10歲左右,頭發像剛剛研出的墨一樣,長長披落下來,十指纖纖,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哪裏都很好奇。
老人又望向了天空,每到這個時候,總是要抬頭看一看,像是在期盼些什麼。
這是一個東西朝向的長巷,不知幾世幾年的石板上,在人不常踩的陰涼地方長出了毛茸茸的青苔。背後的夕陽如醉漢一般跌跌撞撞的落下,行人的影子越拉越長,陰影處越來越大,斷雁西風歸去。
黑雲壓城城欲摧,墨鴉悲鳴,路人絕。斷鴻聲裏,兵甲現。
黑色甲衣兵士手持戰矛整齊的排列著,堵在了長巷的兩端,兩旁的房屋頂上隨意的站著數十位黑衣劍客。
任天上黑雲滾滾,地上仍死一般的寂寥。
風乍起,天將明和老人的長發在風中淩亂,電閃雷鳴,照亮了長巷。
天將明死死地抓住老者的衣袖,並緊張的看著老者。此時,那位老者依舊巋然不動,堅毅的眼神盯著前方,不為外物所動。
狂風漸息,天將明和老人被風吹起的最後一根發絲落在了肩上,遠方的雷聲隆隆響起,東方一四人抬的大轎,從黑甲兵士上空飛過,穩穩地落在天將明和老者麵前。
在轎上緩緩下來一位老人,氣息內斂,蒼勁有力。兩位老人,四目相對。
從轎上下來的老者率先開口:“混沌尊者,看來我終究沒了解你。十年,時光蒼老了我的發鬢,而你卻始終未變,老天總是那麼不公平。”
混沌尊者道:“老了的人,怎麼再老,我又不想死。”
“你不想死,你也不能死,那這小孩呢?當年......”
混沌尊者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當年,當年我可不認得你。”
那人旋即笑道:“這是自然。那好。我們不談當年,隻說當下,這小孩,你不能帶走。”
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已被凝結。天將明此時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被厚重的空氣壓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重壓,身體被壓的支離破碎,而那些黑甲兵士看著自己的同伴,紛紛倒在自己身旁,卻都無動於衷。
“哢嚓”天空似被雷電撕裂,落下來傾盆的大雨。蕩滌這世間所有的汙穢,還有人在流血,還有人在倒下。
又是一聲雷鳴,又是一位老人,麵對著天將明,站在了另兩位老人的中間。
“爺爺?”“天震?”“盟主?”天將明,混沌尊者和那位老人同時說道。
老人對著天將明點了點頭,而後轉身說道:“我還沒死,你們是不是很驚訝,哈哈,今天不說這件事。我天震,也知‘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不敢以盟主之名壓人。而今,一元已末,新元將始,六道輪回,界門待啟,此乃天道可期,我人界大興之勢。攘外必先安內,混沌尊者乃我人界元老,你也是我千島聯盟的得力幹將,為我人界考慮,你們切莫傷了和氣。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天將明你願跟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