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蘭兒身體恢複不了呢?”聽到厲老爺子的話,厲爵君的臉色卻徹底沉了下去。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他知道他在對待陸氏的事情上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把和陸氏有牽扯的家族連根拔起,所以就先拋出一個橄欖枝,先穩住他,讓他對付吳家。這本來就是他當初答應他的,而且隨著陸氏的落敗,吳家的威脅已經降到最小,所以要對付吳家本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了。
至於蔣蘭兒,老爺子當初明明答應隻要任務一完成就成婚的,可現在卻加了個條件,在她身體恢複正常以後。
蔣蘭兒的身體本來沒有多大的問題,但她的神經現在出了問題。老爺子其實心裏明白蔣蘭兒要恢複過來很難,可他卻故意避重就輕,不得不說,要說老謀深算,他厲爵君就是再練上幾十年都趕不上。
厲老爺子看著麵前孫兒冷硬的麵孔,輕輕歎了口氣,卻是苦口婆心的勸道:“君兒,你是我厲家的獨苗,你的身上承載著責任與擔當。爺爺已經後退了一步,希望你也後退一步。而且我並沒有說你完全不能娶蔣蘭兒,隻要她身體真的恢複過來,我絕不會阻止的啊!”
“這件事以後再談,我先去忙了!”厲爵君並不想和老爺子鬧翻,但在對待蔣蘭兒的這件事情他絕不會低頭,所以他隻能先離開。
厲老爺子看著厲爵君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孫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可他不知,他和蔣蘭兒之間橫跨的問題,並不單單隻是個‘情迷!’
“老大,你回來了!”厲爵君回到辦公室時,正坐在一旁想事情的閆攀急忙站了起來。
“坐!”厲爵君按了按手,臉上勉強劃過一抹笑意,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閆攀似乎也有心事,並沒有發現厲爵君笑的勉強,他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厲爵君麵前,低著腦袋:“老大,有些事情,我想要對你坦白!”
“坦白?你難道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厲爵君心裏閃過一抹疑惑,先壓下剛才蔣蘭兒的事情,抬頭看了閆攀一眼。
閆攀深吸了幾口氣,握著拳頭,咬了咬牙,幾秒鍾後,終於把心一橫,鬆開了手掌:“十五年前,我父親閆森因為販賣大量毒品被捕入獄,在獄中毒癮發作,因受不了折磨,自殺在獄中!兩天後,我母親收到消息,也因承受不了打擊,跳樓自殺!”
閆攀抬起頭來,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多年,但每次說出來,就像是有刀子在剜他的心一般。
厲爵君目光晃動,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閆攀的資料在軍區雖是絕密,但他卻有查看的權利。他是知道閆攀的身世的,但因為這身世太傷人心,所以厲爵君從來沒有在閆攀麵前提過,也沒問過他。
但他如何也不會想到,閆攀今日會把這些說出來。
“年僅十五歲的我成為孤兒,被好心人收留,最後送到了軍區!”閆攀繼續說著這段傷心的往事,他雖然盡量表現的平靜,但厲爵君還是看到了他眼中隱藏著的點點淚光。
“老大,我這輩子最恨的東西就是毒品,甚至在對待那些販毒的犯人時,我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我行為極端,隻要有條件,我一定讓那些販毒的罪犯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我要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即使獲得閻王稱號,我也從來沒有當回事!”
“這些我可以理解!”看著閻王激動的樣子,厲爵君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閆攀卻突然抬起頭來,猩紅的雙眸,看著讓人直哆嗦:“不,你不明白!”
他激動的大吼道,突然用力抓住厲爵君的雙肩,如鐵般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厲爵君的肩膀,更是被他捏的發出聲響。
“閆攀,你冷靜!”肩上的疼痛讓厲爵君皺起了眉頭。
閆攀卻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似的,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中滾落下一滴一滴灼熱的淚珠:“從加入穆城軍區到至今,我一直在調查我父親當年的事情。在我小時候,父親是個溫潤的男人,他很寵我,對自己要求卻也嚴格。他生活很有規律,做事也很有分寸,我自始至終都無法相信我父親會販賣毒品,會吸毒!”
“可你父親真的販賣毒品了,也吸毒了!”雖然能理解閆攀的心情,但厲爵君卻不得不打擊他:“閆攀,你父親的那個案件我看過,證據確鑿,由不得狡辯!”
“我知道!”
閆攀咬牙大喊一聲,慢慢放開了抓在厲爵君肩膀的手:“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慢慢接受這件事,何況,他也由不得我不接受!但是,就在我接受之後,就在我父親在我心中的形象一點點崩塌時,我卻發現了真相!”
“真相?”厲爵君反問了一句。
“對,是真相!”閆攀手掌用力的握著麵前的桌沿,才讓自己沒有倒下去:“我父親販賣毒品是被逼,他染上毒癮,也並非自願,而是被人注射了毒品!”
“什麼?那凶手是?”
“沒錯!是他,是陸蕭龍!”雙眼猛然燃起仇恨的光芒,閆攀麵目猙獰,目無焦距的盯著遠方。
“老大,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每一刻,每一秒都想殺了陸蕭龍,我想要為父親報仇。可他,可陸蕭龍,卻一直對我很好很好!他相信我,對我委以重任。甚至,在一次與國外客戶的交易中,他為了保護我,挨了槍子!其實我才是他的保鏢,但關鍵時刻他卻毫不猶豫的撲在我的身上。我有時候真想問一問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的父親,才會對我好?才想要彌補我?”
閆攀很激動,也很痛苦。
陸蕭龍是他的仇人,但卻給了他父親般的溫暖!
陸蕭龍做了很多很多的壞事,但對他卻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