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爵君輕輕點了點頭:“是!”
“三天後,我會來接走他!”握著醫藥箱的手逐漸握緊,‘醫生’的臉上竟然罕見的浮現一抹笑容,雖然很淺,也轉瞬即逝,但厲爵君知道,蔣蘭兒或許有救了。
同一時間,醫院的另外一間病房內,閆攀看在被綁在角落的男人,緩緩走了過去:“邵陽,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聽到閆攀的聲音,一直低著頭的陸邵陽終於抬起頭來,他眼中一片猩紅,恨不得吃了麵前的男人:“你也配?”
閆攀對於陸邵陽的反應倒沒有什麼意外,看著麵前這個昔日的好友,他輕輕歎了口氣,彎下腰來,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邵陽啊!我知道你怪我,恨不得我去死。其實我也曾顧念我們的兄弟情意,我也想保你,想著你要是真的不回來了,該有多好。”
“少在那兒惺惺作態!”
陸邵陽用力咬著牙齒,那聲音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嗓子的蹦出來的一般。
閆攀卻沒在意陸邵陽的態度,他依然平靜的坐在那兒:“還記得你高中畢業的時候嗎?你不顧你父親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報考了醫大。那時你父親生氣的要和你斷絕父子關係,你找我來喝悶酒。你說,你想要當醫生,你要救人,要救死扶傷,要從事這世上最偉大,最光榮的一個職業!”
閆攀慢慢的說著,陸邵陽神色也漸漸緩了下來,靜靜的聽著。
時間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喧囂的酒吧中,他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他看著對麵的閆攀,高聲大喊:“閆攀,你知道嗎?那是我的理解,我想要救很多很多的人!我要靠自己的能力改變這個世界!”
少年的他,壯誌淩雲,高聲大喊!
“好,邵陽,我相信你!我支持你!”
對麵的少年也一臉含笑的看著他,舉起酒杯。
‘砰’的一聲,酒杯相撞,濺起酒花!兩人仰頭痛飲,接著卻又哈哈大笑!
“你說這些幹嘛?難道說這些,就能掩蓋住你對我和我父親的背叛?”陸邵陽依然紅著眼,盯著麵前的閆攀。
閆攀輕輕搖了搖頭,突然伸手幫他解開了手上的繩子:“你……”
陸邵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閆攀從身後拿出酒來,直接把瓶蓋咬開,把酒遞到了陸邵陽的手裏:“你曾壯誌淩雲,曾想要改變世界!我一直記得你當初的意氣風發,你的豪言壯誌!我並非想要說這些來掩蓋我的背叛,我也掩蓋不了,因為那是事實!但是邵陽,你敢說你沒有變嗎?你曾想要救人,可你這些年又在幹什麼呢?你在殺人!你用你學的知識,你用你這雙手,結束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你研究出這個世上最惡毒的針劑,你沾沾自喜,你告訴我你要控製蔣蘭兒!”
“難道我錯了嗎?”
陸邵陽突然用力把酒瓶砸在地上,酒香彌漫,陸邵陽赤紅著眼,大聲的喊著:“我為她蔣蘭兒付出了那麼多,我隻是想要得到她,想要得到她的心。可她呢?她卻一直和厲爵君站在一起,甚至幫著厲爵君查我,和厲爵君一起對付我!閆攀,你說,你告訴我,難道我陸邵陽的心就不是心嗎?”
看著麵前瘋狂的陸邵陽,閆攀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他原以為,陸邵陽隻是一時誤入歧途,他隻是受了陸蕭龍的蠱惑,他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可是,沒想到……
“你有心,但是你卻沒有真心!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隻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但你,隻想著你在一味的付出,卻不知道,你從來給的都不是真心!”
“你放屁!”陸邵陽突然用力的握住了閆攀的雙肩,瘋狂的盯著他:“誰說我沒有真心?我對蔣蘭兒的愛不是真心嗎?我對你的友情難道不是真心嗎?我是在付出,一味的付出,用真心付出,可換來的是什麼,是蔣蘭兒的移情別戀,是你的背叛!”
扯著嗓門,陸邵陽瘋狂的大喊著。
他無所謂了,他豁出去了。反正如今已經落入厲爵君的手裏,反正已經淪為階下囚。他們若讓他死,他就死!但是,他們若是想要讓他幫忙幹什麼,那隻能是妄想!
閆攀看著陸邵陽的樣子,用力拉開了他握著自己肩膀的手:“蔣蘭兒自始至終喜歡的都隻是厲爵君,所以她沒有移情別戀;而我,從開始就是穆城軍區的人,也不存在所謂的背叛!是你心中執念太深,是你要這樣想,不肯放過你自己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猙獰的麵孔,陸邵陽瘋子般的搖著頭。
閆攀突然握住了陸邵陽的腦袋,他俯下身來,冷冷的盯著他:“陸邵陽,你記住,蔣蘭兒沒有欠你的,我也沒有欠你的。我曾給過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我勸你不要迷失心智,我勸你別忘了自己的理想,別忘了自己的初衷!可你都幹了什麼?或許你骨子裏本就和你父親一樣,充滿了惡毒、充滿了狠辣與陰謀。從你第一次殺人開始,或許你就沒有救了!你得承認,你喜歡那種快感,當你用你的藥物讓別人痛苦時,當你用你研究出的毒品害了一個又一個幸福的家庭時,你再也不會有內疚,你隻會高興,瘋狂的大笑!可陸邵陽,他們有什麼過錯?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承受這些?你為了你自己的私欲,傷害著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憑什麼?你到底憑什麼?”
“我憑什麼?我憑什麼不能這樣做?”陸邵陽突然推開閆攀,他站起身來,瘋狂的吼叫著:“他們是肮髒的人,他們那麼貪婪。當我救了他們時,他們從來都不懂得感恩,當我沒有能力救他們時,當我痛苦那個病人死在手術台上時,他們隻會謾罵、隻會毆打!他們想要殺了我,可他們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他們的家人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我給了那老頭兩個月的生命,換來的是什麼?什麼都沒有換來!隻有刁鑽刻薄,隻有毆打謾罵。要不是因為我爸,要不是我家裏有權有勢,或許我早被那家人扔到牢裏,或許我早就成為了一個冰冷的屍體!閆攀,你問我憑什麼?你難道不是最該明白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