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繼來到別墅後的這塊空地上,冷風襲來,吹動發絲胡亂飛舞。
印入元月月眼簾的,是一座砌好的圍牆,圍牆之內是墓地,整體的布局顯得很素雅,與這別墅內的金碧輝煌很不相稱。
她看了眼溫遠候,他嚴肅的表情在越接近墓地的時候越仁慈,那抹戾氣更甚至是完全收斂,露出老者該有的柔和來。
她不由再向溫靳辰看過去,他依舊是往常那副狀態,隻是,周身卻沒有冷意,黑色的眼眸裏來回流竄著複雜到看不懂的濃情。
隻有她站在原地,前進也不是,後退又不好,雙手揪在一起,將頭慢慢地低下。
溫靳辰率先向墓地走去,伸手,撫上那塊墓碑,輕聲喃喃:“媽,我來看你了。”
話音落下之後,他抓過離她不遠的元月月到身邊,再繼續說:“這是我妻子,媽,她是你兒媳婦。”滿滿地語調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情感。
瞳眸倏地睜大,簡短的幾個字沉沉地落入她的耳中,很暴力地擊打著她的心。
她不敢相信他將這句話說得這麼自然又富有人情味,仿佛是在陳述一件很家常便飯的事情,卻又是珍惜的口吻。
這還是他嗎?
竟有種他已經決定好要和她過一輩子的錯覺!
她懵懵地看向他,俊逸的側臉帥氣得讓人窒息,寒風淩冽,他屹立在那兒,仿佛這個世界的主宰,周身張狂著讓人從心底臣服的霸氣。
他暗中收緊了她的手,示意她說話。
“啊!”她痛呼一聲,這才回過神來,急急地出聲:“婆婆,你好。”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丫頭。”溫遠候向前兩步,“沒什麼別的能耐,添麻煩的本事倒是一大堆。”
元月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爺爺。”溫靳辰的口吻不滿,“月兒的優點,你慢慢相處過後就會知道。”
溫遠候的臉色陰沉,“但願我能看得到。”
“我會努力的。”元月月尷尬地說,“一定會努力的!”
握住她的手在此刻鬆開,她心下一慌,目光追著溫靳辰。
他繞到墓碑的後麵,那兒有一株枯草,他親手將它拔掉,然後放在一旁的垃圾簍裏。
動作簡單,姿勢優雅,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抹溫暖的氣息。
元月月不由彎起唇角,露出抹舒適的笑。
這個強勢的大男人會去做這麼微小的事情,可見他對母親的愛意有多濃。
在他身上,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們同樣是沒有母親的人,卻同樣對母親有著深深地敬意和愛意,雖然生活中缺失了母愛,但他們依然秉承的母親做人的準則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看這個小墓地元月月就知道,墓的主人是位漂亮大方又不愛慕虛榮的人。
否則,在溫家別墅這皇宮一般的地方,墓地怎麼會這麼素雅呢?
她四下看了看,這裏隻有一塊墓,沒有別的,雖然是冬天,也能看出這裏的風景很好,墓的兩邊還開滿了梅花,特別漂亮。
莫名的,元月月對這兒就有種親切感。
她不由蹲下來,摸著那塊墓碑,在心裏喃喃著:“阿姨,你好,如果你在天有靈,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是元月月,不是元思雅,我騙了大叔,騙了溫家人,在這兒,先跟你說聲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