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起身離去的背影,耳邊還回蕩著他的威脅,心中堵著一口悶氣,宋知意看也不看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就朝著蔣墨年身上,狠狠砸去。
“啪——”杯子在他肩上撞了一個粉碎,血跡從白色的襯衫下滲了出來。
宋知意看著落在地上的一地碎屑,腦海中閃過了短暫的空白,陽光在碎屑上折射著五彩斑斕的光,她這才意識到,她剛才扔出去的是一件稀世珍品,琉璃鳳凰盞。
這件價值連城的古董,曾經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是她十八歲生日時,蔣墨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那時他們的關係還沒有現在這樣無可挽回。
是的,就如同這一地稀爛的碎屑,無可挽回。
宋知意抬頭看向蔣墨年,顫抖的嘴唇說不出半個字,她恨蔣墨年,但還沒有恨到要魚死網破,粉身碎骨的地步,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蔣墨年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心疼。
他忍著肩膀上的痛意,看向宋知意,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冰冷,“過來。”
“我……”宋知意坐在床上不動,表情有些猶豫。
她不是沒有見過蔣墨年生氣時的樣子,但自從她簽了離婚協議書之後,麵前的這個蔣墨年,就超出了她過去的認知,隱約讓她覺著,認識這麼多年,她從未了解過這個人。
“如果不想坐牢的話,最好過來處理證據。”蔣墨年冷靜的語氣中,藏著幾分威脅。
宋知意想了想,點了點頭同意了,“那你坐在床上,我去拿藥箱。”
蔣墨年已經不記得,麵前這個女人有多久沒有主動和他靠這麼近了。
他的鼻尖,甚至能嗅到她長發上的一縷清香,他輕輕閉上眼睛。
看見他不再盯著自己,宋知意的動作也不再那樣僵硬。
她小心翼翼地脫下蔣墨年的白襯衫,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細碎的玻璃渣深深地嵌在他的皮膚中,她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不想坐牢就好好包紮。”蔣墨年的語氣依舊沉靜,像是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宋知意皺了皺眉,嘴上又忍不住開懟道,“你這不是在玩我,你這是在玩命!”
沒想到蔣墨年聽到這句話,居然輕輕笑了起來,“死在你手裏,我願意。”
他睜開眼睛,看向宋知意,一雙眼眸遮雲蔽霧,似真情又像是逢場作戲,讓人看不清。
宋知意歎了一口氣,一手按在蔣墨年的肩上,一手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些玻璃碎屑,看見蔣墨年麵無表情的臉上不斷滑落的汗水,她心中也有些歉疚和歎息。
也許,如果他願意給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許就能改變自己的心意,原諒他也說不定。
宋知意抬起頭,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又皺了皺眉。
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身影,竟然是陳杉和蘇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