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橫斜,月光如水,靜靜傾灑下來。
庭中花木交錯,勾勒如畫,滿園的蘭花開得正盛,微風吹過,飄來淡淡地幽香,寂寂無聲。
顧諺昭獨自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月光將他修長的身影投在地上,顯得無限的落寞寂寥。
滿園的蘭花靜靜開放,微風徐徐而過,帶來陣陣清香,一如她身上的幽香,香甜,靜謐,帶有些許安撫人心的感覺。
良久,顧諺昭閉上眼眸,唇邊勾起一抹淺笑,清俊如玉的麵容仿佛帶了些憂傷。
隻要他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她笑意盈然地站在自己麵前,隻要他閉上眼睛,就可以告訴自己她就在這裏,就在身邊,隻要他閉上眼睛,就可以自欺欺人。
猶記得,初初見她,一襲水綠的錦繡暗紋蘭草袖袍,白色織緞的長裙,粉黛未施,玉麵清眸,卻是說不出的靈動脫俗,一如空穀而來的佳人,舉手投足間暗香浮動,讓人心生漣漪。隻一眼,她便烙在了他的心上,再也拔不掉,割不斷。
而如今,他們隻隔了一道宮門,卻如同隔了萬水千山,怎麼也翻不了,跨不過。
顧諺昭從衣間掏出一個白色的絲帕,小心翼翼地層層剝開,卻是一支黑檀木的蘭花玉簪,檀木端尾鏤空絞絲浮雕,上麵嵌了三片純淨地和田羊脂白玉,全是蘭花圖樣,中間的稍大,兩端稍小,兩端的花蕊用紅珊瑚所點綴,中間的花蕊卻是用的碧色的祖母綠,玉簪通體黑亮,顯然被人經常撫摸,白玉蘭花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清冷的光芒。
顧諺昭如視珍寶地望著那支玉簪,修長的手指愛憐地撫摸著上麵的蘭花,唇邊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淺笑。
那是個什麼季節呢,已經記不得了,隻記得那日的陽光異常的溫暖明媚,那溫暖好像直抵人的內心深處,讓人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顧諺昭奉命護送來宮裏覲見的鈕祜祿玉香回府,在路上的時候那玉香非要下車去古玩店一逛,沒成想便碰到了在古玩店把玩字畫的素依,素依怔怔地望著語笑嫣然的顧諺昭與鈕祜祿玉香,隻覺得四肢發涼,心中發慌,眼底一片水汽氤氳而起,顧諺昭望著素依一臉受傷的神情,便知她是誤會了,可心中卻有一絲竊喜,他一直不清楚素依對他的感情,如此一來便知她對他亦如他待她。可還未來得及澄清,素依便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顧諺昭心中著急,便追了出去,拉住素依想要解釋,可誰知玉香見顧諺昭追了出去便也跟著跑了出去,素依見玉香站在顧諺昭身邊,又羞又愧,再不給顧諺昭解釋的機會,掙紮之際,那發間的玉簪便落在了地上,可素依並未可知,她隻覺得無法麵對兩人,尷尬之際便掙脫開來,獨自離去,顧諺昭礙於玉香在身邊不便追趕,隻撿起那玉簪放入袖中。
後來才發現那玉簪中間的花蕊竟掉落了一隻,顧諺昭便找師傅嵌了顆祖母綠放進去,本想找個機會還給素依,可後來誤會解釋清楚,那發簪他卻留了下來。因為這支玉簪,顧諺昭才明白了素依的心,原來她心裏也是有著他的。在他心裏,始終都覺得這發簪是他們二人的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