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風樓。
杏兒正在後廚忙碌,跑堂的青雲又拿了菜單過來,卻見菜單上皆是鳳凰展翅,全參燴,醬燒熊掌,鮑汁魚翅之類的既費力又名貴的菜肴,杏兒仰天長歎:“簡直要累死人了……”
青雲喜滋滋的說:“杏兒,我看你跟著師傅學做菜還不如跟我去跑堂呢,今兒又遇上一位貴客,你看給了我一兩銀子的賞錢呢。”
說完還拿那一兩銀子在杏兒麵前晃了晃,杏兒瞪了他一眼抄起勺子便要去打他,他樂嗬嗬的朝後退了一步說:“說起來這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出手可真是闊綽。”
“你回來!”杏兒見他要走忙喚道,“你說給你賞錢的是誰?”
“就是那日從樓上飛身下來救你的人啊!”
杏兒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姿來,那人猶如天神從天而降擋在她麵前,那雙充滿關懷的眼神那個英挺的麵容,杏兒愣了愣說:“這個菜單是他的?”
“嗯,你趕緊做出來,人家可還等著呢。”青雲說。
杏兒點了點頭,望著鍋裏不段翻滾的濃湯腦海中卻有什麼越來越清晰起來。
“五爺,這幾日公務繁忙好容易閑下來了,不若明日咱們去北郊山上狩獵如何?”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杏兒輕輕叩門,聽到回應便推門而入。
“也好,好久沒去狩獵了還真是手癢了呢。”熟悉的明朗聲音。
“那五爺這次可做好賠錢的打算了,我可每日都在家中練箭呢。”
杏兒將盤中的菜一道道擺在桌麵上,聽到意料之中的聲音響起:“是你?”
杏兒抬頭便見弘晝一襲絳紫的長衫眉目含笑的望著她,那眼中似乎還有一絲絲的驚喜,杏兒將盤子收好說:“公子請慢用。”
說完便轉身欲退出去,弘晝喚住了她:“哎……那些無賴沒再找你麻煩吧?”
杏兒轉身莞爾一笑:“多謝公子關心,沒有,拖公子洪福杏兒一切都好。”
“你不是廚娘嗎?怎麼當起跑堂的來了?”弘晝又問。
“店裏人多一時忙不過來。”杏兒道。
“這些菜是你做的?”弘晝問。
杏兒點了點頭,弘晝拿起筷子便去夾一道五珍雲腿絲卻聽杏兒道:“慢著!”
弘晝抬頭疑惑地望著她,杏兒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白淨的瓷瓶放到桌子上說:“加上我獨家秘製的醬汁才更好吃呢。”
弘晝露齒一笑:“那你呈菜的時候怎麼不一道上?”
杏兒眨了眨眼:“一般人等閑是吃不上的,不過公子與我有恩那自然另當別論了。”
一臉的俏皮可愛,弘晝望著她目光不由得又深了幾許想起她那日掄著菜刀怒目而視的模樣不由得失笑,坐在一旁的男子道:“不知在下可有口福嚐嚐姑娘的秘製醬汁?”
杏兒的眼睛狡黠的轉了一圈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那便要看這位公子是否願意了。”說完啟唇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隻聽到那男子調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醉風樓的跑堂可不是一般人呐!”
似乎亦有弘晝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她可不是跑堂。”
杏兒唇角的笑紋又深了幾分。
綠樹成蔭,鳥鳴山幽,時值夏日,百花盡放,有風襲來帶著些許涼爽之意。
“五爺,今日出來狩獵感覺如何?”一個身著黛藍長衫的男子端坐於馬上,隻見他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麵目剛毅,身姿英挺。
“你還好意思說,整日裏練箭便練的如此嗎?”弘晝對那人嗤笑道,“城允,再比下去隻怕你今日要光著回府了。”
那名被喚作城允的便是昨日與他一同在醉風樓的禦林軍統領韓放,字城允。
城允失聲笑道:“我的真功夫還沒使出來呢,王爺莫要高興的太早!”
說完拉弓便射了一箭,弘晝目光一轉隻見一隻斑鳩從樹上落了下來,弘晝唇角微挑:“好!”
說完便從馬背上抽出一隻箭仰天射了出去,箭無虛發直直的插入了一隻蒼鷹的體內,城允不由得讚道:“王爺好箭法!”
弘晝朗然一笑:“從現在開始一炷香的功夫為限,飛禽走獸誰獵的多便算誰贏!”
“好。一言為定。”城允說完一拉韁繩便朝樹林跑去。
弘晝勾了勾唇雙腿一夾馬腹:“駕!”
山林中飛禽走獸本就許多,半柱香的功夫弘晝便獵了不少,他出身皇家,自幼騎射功夫便了得,加上雍正喜歡扈外行圍常此鍛煉便占了先機。隨行的奴才跟著撿拾獵物,弘晝在一處林前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小寧子立即來牽了韁繩,弘晝問:“多少隻了?”
“爺,二十一隻了。”小寧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