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傅宴的車子緩緩駛離聚英苑,景家的老司機穀嶸通過後視鏡,看見景嫿一臉興奮地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微微搖了搖頭,穀嶸回頭憨憨地笑了笑,“小姐,別著急,再等等,免得傅先生突然折回。”

“噢。”景嫿吐了吐舌頭,羞窘地收回了手,低下頭搓揉著衣服下擺,不敢直視穀嶸那似乎攜著揶揄的目光。

其實景霍已經囑咐過她,千萬不能擅自行動,一切聽穀嶸安排,可她一激動就全忘了。

半餉,景嫿抬起頭,望著穀嶸的後腦勺,撅嘴撒嬌,“穀叔,你就使勁地笑話我吧,反正我的臉,已經被哥哥丟盡了。”

可不是臉麵丟盡了嗎?本來隻屬於他們兄妹倆的秘蜜,她隻需要在哥哥麵前丟臉,但幾天前,突然穀叔和穀嬸全都知道她要去做保姆的事了,偏偏那個泄:密者還要美其名曰——他們需要戰略合作夥伴。

“穀叔哪敢笑話小姐?隻是覺得小姐可愛。”

確實,穀嶸沒有半分笑話景嫿的心思,反而很是心疼,他家小姐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品行端正,善良純真,為什麼要那麼卑微地暗戀一個男人?她又不是配不上傅先生!

可惜他終究隻是個外人,沒有資格指手畫腳,若是他自己的女兒,可斷然舍不得她去偷偷摸摸地當人家的保姆,受這份天大的委屈。

等穀嶸接了一個電話,確定傅宴已經進了公司,這才下去幫景嫿打開車門,“小姐,要不還是我陪你上去吧?”

景嫿下車,一邊將背包背好,一邊搖了搖頭,“穀叔,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還會迷路?說好的,兩個小時來接,你可以走啦。”

“小姐——”穀嶸臉上還是寫著無數個不放心。

景嫿推著穀嶸往駕駛座走,故意威脅,“如果穀叔不守信用,我就先跟哥哥告狀,讓他扣你薪水,再跟穀嬸告狀,讓她不給你煙抽,不給你飯吃。”

穀嶸失笑,“好好好,我走我走。”

他知道,小姐不會真的跟少爺告狀,也不怕被扣薪水,或者被罰沒有煙抽,沒有飯吃,他是怕小姐生氣了不理他,唉,走就走吧,就按照少爺的吩咐,在附近隨便溜溜,但願一切順利。

“小姐,別忘記你穀嬸給你準備的手套。”

“噢。”

“小姐,累了就坐下來休息,別逞強。”

“知道。”

目送著穀嶸開車離開,景嫿這才邁著輕鬆又愉悅的步伐朝著傅宴所住的公寓走去。

為了讓她在聚英苑暢通無阻,景霍還以她的名義買下了這裏的一套公寓,玩笑說那就是供她這隻田螺藏身的水缸……

她那個好哥哥呀,為了讓她做個名副其實的田螺姑娘,可謂費盡了心思,凡事安排到不能再周全,將來,她這田螺姑娘能隨時隨地地躲進水缸,那仙氣其實全都是拜他所賦。

雖然哥哥還很年輕,但真的為她的人生操碎了心,等她做完傅宴的保姆全身而退,一定要好好回報他,認真地操心操心他的人生,譬如首當其衝的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