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嬸第一次下樓給傅宴與朱妤泡完茶之後,就把穀嶸叫到了院子裏,對他一番審問,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等她第二次下樓的時候,臉上的困惑已經全然不見,變成了景嫿堅定的後盾之一。
一個不愛說謊的人,當麵對那個被她家小姐卑微暗戀著的俊逸男人,撒起謊來居然也能臉不紅心不跳。
“傅先生,花曰小姐醒了,不過因為跟少爺賭氣,已經一天沒進米水,所以沒有力氣,隻能躺著見客,不知您介意不介意?”
傅宴眉心微微一蹙,有些難以理解,昨晚將女人寵溺到骨子裏的景霍,怎麼舍得與她生氣,還放任她一天不吃東西?
不過轉念他就想明白了,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也許,小倆口就是為了不想分別所以才鬧了矛盾?
傅宴微笑著站起來,客氣地回答,“不介意,是我們打擾才是。”
眼見著朱妤也跟著站起來,一副也要上樓的架勢,穀嬸連忙歉疚地看著她道,“這位朱小姐,不好意思,請留步。”
傅宴與朱妤一起看向穀嬸,弄得穀嬸渾身不適,卻還是按照朱氧給的草稿,硬著頭皮繼續扯謊,“不是花曰小姐不願見朱小姐,而是我們少爺有規矩,其他女人一律不準進他的房間,還望二位諒解。”
朱妤不免有些不高興地噘起了嘴,畢竟躺在景霍房間裏的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雖然已經名花有主,但讓自己喜歡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單獨相處,她還是會介意,甚至會胡思亂想。
傅宴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阿霍就是怪癖多,我會速戰速決。”
朱妤心有不甘,可在別人的家裏,還是得入鄉隨俗地點頭,坐下來一臉哀怨地目送傅宴上樓。
景霍的房間開了一條縫,傅宴走進去的時候,微微側身讓房門保持打開半扇的狀態,再沉聲問道,“我可以再往裏走嗎?”
房間裏窗簾緊閉,沒有開大燈,隻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堪堪照射出大床的輪廓,安安靜靜中,卻有獨屬於女人的氣息在清清地流淌,若非房間的布局充滿男性的陽剛之味,傅宴有一種奪路而逃的衝動。
畢竟,裏麵躺著的女人與他無關,還是他好兄弟的女人,他無論如何都該忌諱。
“可以。”景嫿竭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而正常,但還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進來坐吧。”
距離大床七八步的距離,有一個單人沙發,沙發背上,被朱氧丟著一塊景嫿的紅色圍巾,將這個暗色的沙發襯托得格外有生活氣。
傅宴走到沙發前,可以看見景嫿露在被子外麵的臉,隻是那張臉根本看不清五官,因為上麵除了一副男人的黑色墨鏡之外,還有一張白色口罩。
忍不住低笑一聲,傅宴在安謐的氛圍裏調侃,“你的裝扮很奇怪,怎麼一夜之間就不能見人了?”
景嫿的肩膀靠在豎起的枕頭上,晶亮的雙眼透過墨鏡看向那張朝思暮想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俊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低聲道,“嗯,我卸妝的樣子很難看,不想被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