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到朱氧的恭喜,林俐牙也不介意,蒼白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可這笑容卻盡顯深深的淒楚。

半餉,林俐牙再次開口,“我終於可以和阿霍撇清關係了。”

撇清關係?不是應該關係更近一步嗎?

朱氧愣了半天,終於勉強發出了一點聲音。

“什麼意思,昨晚你不是跟他……”共度良宵嗎?

“傻丫頭,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林俐牙覺得渾身發冷,緊緊攬住朱氧的肩膀,望向前方的目光茫然。

“我以為是他,可結果,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吐出事實的每一個字,林俐牙都費盡力氣,因為她正常的力氣,昨晚已經耗盡。

朱氧震驚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眼睛已經看到的事實。

“俐牙姐,你怎麼會認錯人的?”

“嗬嗬,”林俐牙目光蒼涼地笑了笑,“喝了些酒,本來是為了壯膽,卻撲錯了人,你說可笑不可笑?”

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不小心毀了自己的清白,朱氧的心裏除了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有對林俐牙的心疼與憐憫。

雖然她跟林俐牙並不十分熟識,可感覺騙不了人,她相信她是一個值得男人珍惜的好女人。

“阿霍應該會感到輕鬆了,因為我再也配不上他。”

林俐牙疲憊地靠向椅背,閉上了眼睛假寐,卻難掩她一臉後悔與絕望的神色。

此時此刻,朱氧完完全全被林俐牙的情緒牽引,忘記了自己與景霍的關係,也忘記了自己對景霍的情愫。

隻是一心一意地當一個傾聽者,一個真心關切林俐牙的朋友。

所以,她想竭盡全力地安慰她,讓她可以少痛苦一些。

“俐牙姐,其實,你隻是發生了一夜晴而已,不至於配不上他。”站在男女平等的立場上,朱氧覺得自己的觀念沒錯,“他也曾有過女人,而你也曾有過男人。你曾有過的男人隻有一個,而他有過的女人有幾個,你知道嗎?”

“所以,如果要從跟異性發生關係的角度來權衡男女的匹配程度,那麼,反而是他配不上你。”

林俐牙睜開眼睛,望著一臉真誠與認真的朱氧,抿唇一笑,“朱氧,為什麼你每次安慰人的時候,都能聽到人的心坎裏去?”

朱氧咧嘴,“你聽得進去最好。”

“我聽進去了,不過,也許是傳統的觀念作祟,即便他不是處男,我還是希望以處女的身份嫁給他,那樣,就可以讓他多珍惜我一分。”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放棄他。”

“不可惜嗎?”

“如果他哪怕有一點點的喜歡我,那就很可惜,但他並不喜歡我,所以沒有可惜不可惜之說。”

沒過多久,林俐牙被家裏的司機接走,隻留下朱氧仍坐在河邊的長椅上,靜靜地發著呆。

林俐牙與景霍認識那麼多年,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隻是因為一夜意外,她就自卑地放棄了他,卻襯得他更加優秀,無人可匹。

她若是對他還有一丁點的念想,都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或許,她該開始一場戀愛,才能將他徹底埋葬。